又道,“至于小友最后那一式‘燕子抄水’……”
贺拂耽脸红:“我知道我还是舞得不够好。迅捷不足,轻柔有余。”
白石郎却轻轻摇头。
“此式的确不太像‘燕子抄水’,但并非是不如它。我欲为此式重新拟名,小友意下如何?”
贺拂耽还以为他实在逗他开心,失笑道:“但凭郎君高兴。”
白石郎却思考良久,沉吟:“燕衔月漪——如何?”
贺拂耽见他一脸郑重其事,不像是在调侃,便也严肃了神色,拱手朝他恭敬地行礼。
正要道谢时,一声清脆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转头看去,看见桌案上独孤明河已经醉倒,枕在肘弯看不清面容。酒壶杯盏不知怎么跌落下来,碎瓷满地,清酒四处横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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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贺拂耽走向桌案,唤了几声,没听见回应,便打算将喝醉的男主背回去。
临行前他突然驻足,回身对相送的人一拜:
“拂耽有一事相求。”
白石郎虚扶一把:“小友何必如此客气?你我互引为知己,我岂有不帮之理?”
“我听闻在郎君的赐福下,白石江渚连年丰收。”贺拂耽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问道,“如今女稷山民饥寒交加,若郎君尚有余力,能否赐他们一顿饱餐?”
“我其实早有此想法,只是身无长物,恐担心招待不周。”白石郎含笑,似乎为这不谋而合很是高兴。
“小友放心,今夜我会入梦,邀请女稷山民明日前来白石江一聚。”
贺拂耽又是一拜:“郎君心善。”
告别后,他背着独孤明河一路下山。
好在男主醉了也还记得用混沌源炁掩护行踪,又一次成功地偷摸回到马车上,贺拂耽这才松了口气。
他放下男主,弄湿帕子去擦那张酒醉通红的脸。
路上这个人一直不太安分,反复念叨着“燕衔月漪”、“难听”,可问他有何高见,却又闭口不言。
现在掌心下的这个醉鬼倒是很乖巧,一动不动任他动作。只是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眸色时而清醒时而迷离,像正在梦境与现实中不停穿梭。
贺拂耽叹气。
“怎么醉成这样……”他喃喃着自言自语,“师尊滴酒不沾,我还没有照顾过一个醉鬼呢。”
独孤明河闭上眼睛。
又是师尊。
又是骆衡清。
闭上眼,看不见那人的面容,却仍能感受到那只柔软冰凉的手在他身上忙碌着。替他擦拭脸颊胸膛,替他松开腰间系带,替他摘下繁琐宝石珠玉。
他原以为这些只是对他一人的温柔,直到方才,才知道这不过是稀松平常而已。
他对一面之缘的白石郎也这样温柔,对女稷山中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山民们,也这样温柔。
似乎只有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才会将目光真正意义上地落在他的魔修朋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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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杀人凶手骆衡清不再时刻想要杀死、赶走这个魔修朋友,那么他对他也不过和那些纸上得来的、其实素昧平生的笔友一样。
“骗子。”他突然闷哼一声。
“什么?”
贺拂耽没听清,低下头凑到身下人颊边,侧耳倾听。
温热的气息洒在独孤明河颈边,带着浓烈幽远的香气,让酒醉中的人猛然惊醒,又瞬间陷入更深的沉醉中去。
混沌源炁轻轻波动,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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