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么?”
独孤明河轻笑,自?顾自?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坐下。
贺拂耽没有跟上?去,只在玉兰树边流连。
之前走马观花,现在他才真?的有心思仔细欣赏这?些各式各样的花朵们。
它们大多数都是成双成对开放着。有的紧紧挨在一起,枝叶交错,互相扶持;有的花朵各自?朝向两边,泥土之下,根茎却彼此紧密缠绕;还有的则从根系到花瓣都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争夺着养分与空气,黄泉碧落都誓不?放手。
大都是从前闻所未闻的奇花异草,贺拂耽看得入了?迷。
他在看花,身后有人却在看他。
姹紫嫣红的花开在一起,闹哄哄地争奇斗艳,在夜色与星光的渲染下,美得近乎妖异。但那个人在花丛中坐下之后,再桀骜不?驯的颜色都宣告臣服,变得安分祥和。
那些丝绸一样亮晶晶的花瓣都好似在一瞬间失了?光泽。漫天星辰像是只钟情于这?片天地之间唯一的修士,只将光芒洒在那一片燕尾青色的布料上?,映衬着其下雪色肌肤和绮丽眉眼,如白玉生晕,群芳皆妒。
星月温柔,月下那人仿佛要飘飘欲仙而去。
独孤明河有点分不?清眼前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那些翩飞的蝴蝶大概也分不?清,被?清绝的艳色和香气迷得头晕目眩,呆呆地落在那人指尖,又被?那人轻轻呵气吹走。
莫非真?的不?曾从梦中醒来吗?
白石郎临死前最后一搏,那个以梦编织的幻境,不?仅困住了?衡清君,也困住了?他。
他的梦是那三百世不?断轮回的零碎记忆。整整三百次,一次一次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剧本,枯燥乏味,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危险的地方。
但最擅以幻境杀人的水系神灵却坚定地相信,这?些记忆就是他的噩梦,甚至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他的心魔。
白石郎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快就从梦境中醒来,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就连有那三百世完整记忆的枪灵,也不?知道答案。
直到现在它还在翻来覆去地念叨着:【真?奇怪,到底有什么不?同?那三百世你可是一统天下了?,分明该是美梦!你被?剥皮抽筋的前世才该是噩梦!可神明怎么会有错?到底缺了?什么?你以后不?会真?生心魔吧?】
独孤明河默然不?语。
他看着面?前人,也在想: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剧本,到底还缺什么呢?
“明河——”
一声呼唤戛然而止,独孤明河如梦初醒。
迎着贺拂耽讶异的目光,他有些狼狈地扭开头去,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做之前长?久的凝望统统不?存在。
“怎么了??”
贺拂耽眨眨眼睛,有些尴尬:“没什么。”
他其实是突然有些好奇男主的情花是什么,但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十分敏感。
如今只有上?古神族还有情花,烛龙虽然堕魔,曾经也是祝融一脉里鼎鼎有名的神祇,自?然该有自?己的情花。但男主现在身份保密,按理说贺拂耽不?该知道这?件事。
他突兀地止住话题,好在男主似乎心中有事,并未追究。
为缓解尴尬,他站起来四处游荡,走着走着被?另一棵高大的花树吸引了?注意力。
这?棵树也开白花,但不?像一旁的广玉兰朵朵似玉杯。每一朵花只有两片花瓣,自?由?自?在地舒展着,像白鸽展翅。
这?是一颗珙桐树。
珙桐花又叫做鸽子花,花开时就好像一排排白鸽站在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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