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灿若云霞。
“阿拂身体不好,结亲礼诸事?都可交于师尊。只?有婚服,还需要阿拂亲自选择。”
贺拂耽放眼望去,入目的锦缎红得刺眼。
大概是从五界之中四处搜寻而来,兽毛鸟羽、灵藤仙草、暖玉冰晶,甚至还有月色霞光。格各式各样的材质汇成各式各样的艳红,布匹上气息驳杂,彼此大相径庭。
他无心再看,随意一指:“就这个吧。”
“这是妖界至宝,以红月初升时第一缕月华为线,足足两千年?才织成这一匹布,妖族唤其为血霓裳。”
骆衡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
几日来频繁的肌肤相亲打破了以往矜持守礼的肢体距离,轻笑时吐息贴着他的后颈,温温落下?。
“阿拂还是很?想念母亲吗?自小?所?有衣物?皆出红月境,连长大出嫁,也要穿红月境做的嫁衣?”
贺拂耽闻言一愣。
他只?是随手选了一匹气息让他感觉舒适的红布,不曾想过这也来自妖族红月境。
之前在?梦境中,“红月境”三?个字几乎成了魔咒,一旦提起就会惹得师尊大怒。但现在?面前人神色平静,似乎已经将这三?个字后的不愉快统统忘记。
贺拂耽便也不再去回想。
选中这匹布或许是命中注定。
他的母亲是猫妖,妖族织布技艺与?其他四界有所?不同。他从小?穿惯了母亲做的衣服,来了望舒宫后被宗门制服磨破几次皮肤,师尊便为他亲自去红月境选回布匹量体裁衣。
那?天他抱着和母亲手艺几乎一样的新衣服,还忍不住偷偷哭了一场。
长大后不再像幼时那?般娇气,也对身上织纹独特的衣服习以为常,他都快忘了此事?,没想到师尊还记得这样清楚。
有关他的事?情,师尊的确总是桩桩件件都这样清楚。
视线再次落到桌上,这一次贺拂耽终于鼓起勇气细看请柬上的文字。
师尊惯用简洁锋利、铁画银钩的行书,如今落在?花笺上却字字端庄、认真。已经写好的花笺堆了满桌,最?上面一封的受邀者是暗器门思静长老。
暗器门,静字辈,最?不起眼的门派中比师尊还要小?一辈的修士,十年?一次的宗门大会或许都不曾有过他的位置。
师尊却连他的请柬也不假人手。
这般亲力亲为,仅仅只?是出于作为道?君的排场吗?
贺拂耽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担忧——
师尊似乎过于在?意这场婚礼,也过于在?意他了。
纵然梦境中他并非有意诱使师尊沉沦情|欲,但师尊的欲望,一定与?他有关。
他有些不敢再想下?去,稍稍向前一步,避开身后人的气息,来到软榻边。
榻上有一块血红的玉石,已经被切割成一个圆弧,未经打磨就已经色泽艳丽,像一汪流动的、浓郁的血。
本是为了转移心思,但看见这血玉时,贺拂耽倒真有了点好奇心。
“这是什么?师尊想要做一把弓吗?”
骆衡清走过去,在?榻边坐下?,翻手召来冰凌组成冰刃,刃尖落下?削铁如泥。
血玉在?他手中渐渐成形。
“昔年?盘古开天辟地,死后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液流经淮水,化为赤玉矿,后人便称淮渎玉。"
"而后羲和神湮,金乌无人驾驭,十日同出,天下?大乱。帝俊赐大羿彤弓素矰,羿持弓矢,仰射十日,中其九乌。再后来彤弓素矰皆消失不见,只?知或许弓身为淮渎玉所?制。”
“师尊想要射日神弓重?现世间?”贺拂耽诧异,“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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