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系上婚服腰封的时候,替他插上比翼鸟金簪的时候,甚至只是?像刚才那样,一次偶然的对视、偶然的肢体接触……
师尊似乎很紧张。
而且越是?临近婚期,这种紧张便越是?加剧。
与紧张伴随而来的便是?放纵,似乎只有更加亲密的、热切的索求才能?缓解这种莫名的焦虑。白日里有多么羞怯,夜晚时就有多么贪婪。
好几次夜晚贺拂耽筋疲力尽睡去后,半夜突然惊醒,会看见倚在身侧的师尊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既不?打坐修炼,也不?闭目养神。
只是?这样看着他,仿佛在担心怀中的血肉会在不?经意间偷偷化作烟雾,再也无处追寻。
头上传来沉甸甸的分?量,贺拂耽回神,看见是?毕渊冰替他戴上冠冕。
仿昆吾冠,冠上雕金饰玉,刻着繁复蟠龙纹。冠前?垂下九道珊瑚珠帘,微微转头便清脆作响。
即使珠帘之?下的脸神色平静,掩映之?下也生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媚态,却?又不?会显得过分?阴柔。
这是?修真界不?曾有过的制式,漂亮得很出挑,却?又与当下场合很相宜。也不?知是?哪个?好事之?人为了媚上辛苦费神献来的。
大概全天下只有他才有这个?殊遇,而这殊遇全是?因为师尊。
这几日满望舒峰游荡,一景一物都细细看过之?后,才发现比起少年时候初来乍到,这座冰山竟然已经变了这样多。
本该生长在幽冥界的返魂树出现在修士宗门,本该千年冰封的山川融化成望舒河。无数件不?应该的事,都在师尊一己之?力的扭转下,被视作寻常。
从前?他总以为是?师尊生性如此——仁慈、自?负,因为仁慈所以不?愿小弟子?早早夭亡,因为自?负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直到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师尊是?为了他才愿意这样不?顾一切。
只是?为了他。
贺拂耽。
一个?本该游离于这个?世界、外来的灵魂。
不?顾一切,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曾经了解的所有不?顾一切的事迹,都脱离不?开世界、苍生、正?义、永寿这样宏大的主题。似乎也的确只有这样伟大的意义才配得上不?顾一切地追寻。
可?师尊的不?顾一切只是?为了他,只是?为了一个?人。
修士怎么可?以不?为众生,却?独独只为一个?人?
但……若是?仅仅这一天一夜,他也像师尊那样,不?顾一切地只为师尊一人呢?
忘记伦理纲常、放下修士大义,在今夜与明天,像师尊心中只有他那样,只为师尊。
最后一丝粗糙也被打磨平整。
血玉清澈通透,初握在手里时微微冰冷,现在却?逐渐泛起暖意,像是数千万年前开天辟地的热血至今难凉。
贺拂耽放下怀中彤弓,站起来转身,看着身后人道:
“师尊觉得如何?”
很轻、很柔顺、也很寻常的一句问话。
太寻常了,不?像发生在师徒之?间的,倒真像是?人间新婚夫妻之?间会有的对话。
骆衡清很明显地一愣。
然后挥退宫侍,朝贺拂耽走去。
天色渐暗,烛光映衬着红衣红冕。面前?人背光而立,五官大半隐没于黑暗之?下看不?真切,只有眼瞳、鼻尖和唇珠泛着微微光泽。好像不?是?站在地上,而是?漂浮在空气中,美得静谧,美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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