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
贺拂耽就是他,他就是贺拂耽。
他在?这个世界再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命。
贺拂耽静静凝视着?镜中的人,突然朝那人微笑,朝自己微笑。
这一笑像是解开了某个让他一直以来困惑不已的难题,也?像是终于获得面?对的勇气?,他转身回到床前。
他在?脚踏上坐下,就着?这个低矮的角度看着?床上人的眉眼。
渡劫期修士早就不需要睡眠,但这几?日师尊大概累坏了。空清师伯百般不配合,就算愿意配合师尊大概也?不会放心让旁人插手。结亲礼有关的一切都是由他自己亲自安排,从写请帖到座次排位事无巨细大包大揽,回宫后也?无法休息,彤弓制作最需要全神贯注。
只有深夜那一点点时?间可以稍作休息,可就连这忙里偷闲的片刻时?光也?用来凝视小弟子?。
只在?今夜,他闭上眼睛,第一次停下来歇息。
梦中他的神色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恬淡,像是九日情缠也?未能圆满的愿望在?今夜终于实现。
贺拂耽端详着?床上的人,像记录整座望舒宫一样,记录着?这座宫殿的主人。
这一刻,不再把?他视作自己的师尊衡清君,只是将他看做骆衡清。
然后他带着?满身寒意,重新回到床上,犹豫了一下后,钻回师尊怀里。
那片微凉的胸膛上依然有着?他无比熟悉的冰霜气?息,在?这令他心安的气?息里,贺拂耽闭眼沉睡。
*
第二日。
贺拂耽被身边人用发丝挠着?脸颊吵醒,却迟迟不肯睁眼,更深地往被褥中钻去?。
衡清君无奈,附身在?被子?外那一点鬓发上落下一吻,招来锦被下的人几?句撒娇似的嗔怪。
那般甜腻、含糊的喃喃声,真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妻之间才会有的浓情蜜意。
衡清君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着?床上隆起的那很可爱的一团,独自回味着?那份甜蜜。待到离开时?,嘴角都微微浮起笑意。
尽管很想躺下和面?前人一起赖床,但他不得不离开。他不放心其他人,大婚诸事都由他亲自过?问,今日更不可能懈怠。
贺拂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连日来不断地记忆消耗了他太多精力,睁眼时?头脑还有些发昏,看见来人才木木地唤了一声:
“渊冰。”
毕渊冰呈上放着大红婚服的托盘:“少宫主,快到吉时?了。”
贺拂耽很慢地朝他一眨眼,软绵绵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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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困,不想下床,便直接张开手,“你来吧。”
毕渊冰一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很快就反应过?来,在?床边跪下,替床上的人更衣,却一眼也?不敢抬头看向?那人。
婚服穿好?之后,贺拂耽终于有了点精神。
他坐到镜子?前,打着?呵欠任由毕渊冰为他束发。
昆吾冠戴在?头上有沉甸甸的分量,身后人很谨慎地问:“少宫主,会太紧吗?”
贺拂耽正要回答,却突然感到尾指指根处传来灼热的一下刺痛。
那里缠着?明河的头发。
即使在?最床上最不堪忍受的时?候,他也?不曾忘记过?要把?它藏起来。
“少宫主?”
贺拂耽回神,隔着?婚服轻纱一样的袖子?,紧紧握住那根手指,轻声笑道?:“不会紧。渊冰的手艺总是这样好?。”
一切准备妥当,他站起身,待傀儡替他整理好?袍角后,伸手放下冠冕上的珠帘,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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