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昏暗,艳紫织金的布匹流光溢彩。不是中?原服饰的样式,宽袍大?袖上连着同样宽松的兜帽,帽子下流泻出墨色瀑布一样的长发,包裹着其中?一张小巧的、素净的、正在安睡中?的脸。
太子抬手抚上那张脸。
指腹传来光滑细腻的触感,大?概全天下最华美的锦缎比之都?嫌粗粝。
冰冷手指的抚弄将?贺拂耽惊醒,睁眼对上的便是病中?人的视线。
那视线实在不像一个病人,更不像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贺拂耽一时间都?没想起?他?就是之前那个病恹恹的太子殿下。
太子亦不说话,只是沉沉看着面前人。
或许……不是人。
不施粉黛,披头散发,瞳中?清澈,连唇色也素淡,这样干净的一张脸,却无端艳丽得宛如?精怪。
病入膏肓时他?做过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便以为眼前人也不过是他?关于阴曹地府的又一个梦。 w?a?n?g?阯?F?a?b?u?Y?e?????ū?????n?②?〇????5?﹒???o??
他?平静道?:“你是来吃掉孤的吗?”
“咦?”
贺拂耽歪头,很慢地一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才轻声笑开。
“殿下睡糊涂了吗?我是您的侧妃,钟离国的公主。”
那只冰凉的手还停在他?颊边,他?不以为意,握住这只手,呵了口气后轻轻揉搓。稍微恢复些?温度后,他?撩开袖口替太子把脉。
脉象清晰,一下一下分?明地跳动着,已经?不再有之前命悬一线的感觉。
贺拂耽欣喜,眼中?笑意在昏黄烛光下熠熠生辉、湛然若神。
“太好了,殿下的病就要好起?来了!”
床上人似乎是不敢相信,眼睫轻颤,慢慢问:“孤会好起?来?”
还不到弱冠的年纪,就要面对飞来横祸,还是生死难关。贺拂耽有些?心软,替他?掖了掖被子。
“当然了。”他?柔声道?,“殿下福泽深厚,会长命百岁。”
失血的疲惫依然存在,但他?努力打起?精神,本不是善于言辞的人,现下却绞尽脑汁搜寻能安慰病人的话。
这种事?他?不算是毫无经?验。
他?也有年少多病的时候,晚上睡不着,师尊就会坐在他?床前给他?讲故事?。讲各大?秘境的险象环生,讲剑冢中?每一把剑的由来,还讲八宗十六门的兴衰更替,平铺直叙的声音,便足够在少年人的想象中?勾勒出一个惊心动魄的修真界。
贺拂耽便讲了来时五天路上的见闻。
少年郎在他?的絮语之下神色松快很多,后来竟然能稍稍坐起?,微笑看着他?,听他?语带惊奇地讲入宫那日黄土垫道?万人空巷的排场。
夜越来越深了,窗外浓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声明亮清脆的犬吠打断贺拂耽的话。
他?回头看去?,看见白狗正颠颠朝他?跑来,然后叼住他?的袍角,想把他?往外拖。
后面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太监,见到床边两人赶紧站定。
“侧妃娘娘,您这狗简直神了,奴才实在抓不住。”
然后才意识到什么,惊呼一声。
“殿下!您醒了!”
贺拂耽将?白狗抱起?来,看着那双万分?无辜的绿眼睛,心道?,说不定还真是神呢。
“有劳你了。”他?朝小太监道?,又转头看向太子,“天色已晚,我该走?了。明日再来看望您。”
说罢就要转身,袖角却被人攥住。
“侧妃。”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见面前人始终不再说话,微微歪头,“殿下?”
身后一片嘈杂,小太监已经?跑出门去?传太医。黑沉沉的东宫骤然亮堂起?来,四面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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