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师尊的脸。
他?心中?无比惊诧,却也因为时隔多日在猝不及防之下看见这张熟悉的面容,鼻尖微微发酸,身体比他?的心灵更先一步体会到久别重逢的思念。
帝王不甚在意地朝地上人看去?,正要开口随意奖赏什么,却突然顿住,喉间话语顷刻消散。
宽松兜帽垂下大?片阴影,长发散落颊边,一张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脸。眼瞳中?不知为何浮起?轻薄水光,细碎滟潋,清澈见底的同时又无端妖异。
一种极致贪婪的美——
而?上天竟也应允这样的贪婪,才将?英气与柔美、清纯与艳丽,矛盾而?和谐地同时赐予这一张脸。
帝王长时间的沉默无声,让殿中?所有人都?开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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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太子已经?免了行?礼,这时候却强撑着下床,在帝王脚边跪下,顺便挡住身后人大?半身形。
长时间的卧床让他?腿脚有些?僵硬,跪下时稍微踉跄,被贺拂耽及时扶住。
扶好后贺拂耽也不敢松手,就这样以极亲昵的姿势陪在他?身边。
他?全幅心思都?放在病刚有好转的太子身上,没再抬头去?看面前的帝王。
良久,才终于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淡漠的声音:
“是个好孩子,做个侧妃可惜了。择日册封为太子妃吧。”
*
赏赐如?流水,连夜送进贺拂耽的侧妃寝殿。
帝王恩赐,宫侍不敢怠慢,扛着大?箱小箱健步如?飞,比贺拂耽走?得还快。
所以等他?抱着白狗回房后,看见的就是一个充满怨念的独孤明河。
刚推门进房,独孤明河便已大?步走?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我就知道?,能得到这样的重赏,你今晚必定失血不少。”
他?越说越气,也越说越委屈,“阿拂,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我着想吗?你难道?不知道?我会因此而?难过吗?”
贺拂耽乖乖认错:“今晚的确是我心急,下次不会了。”
随即又开心道?:“但今天的血流得很值!我看见师尊了!我就知道?修真界众人皆不敢插手皇家纷争,但师尊一定会出手!”
他?顾不上面前男主听见这番话是何反应,转身去?寻莲月尊,将?太子寝宫中?的所见一一道?来。
“师尊似乎是将?当朝皇帝取而?代?之,不知用的是什么法术,他?好像不记得我。尊者,这莫非便是夺舍?可真龙天子怎么可能被夺舍?”
“照拂耽小友所说,帝王变作骆衡清的面容,却没有骆衡清的记忆,听来似乎不像是夺舍,倒像是寄生。”
“寄生?”
“古籍中?曾记载一种水虫,名叫笄蛭,民间又叫线虫、铜丝虫。此虫细长如?发,能寄生于螳螂、蝗虫体内,吃尽宿主血肉后,还能操控宿主投水而?死。”
决真子微笑,“若我猜得不错,骆衡清便是效仿此虫,以客邪凭灵之法寄居帝王体内,待时机成熟,操纵帝王主动寻死。此等刁钻邪术,他?却如?此精通,在下实在佩服。”
嘴上说着佩服,声音却一如?既往平静,毫无起?伏。
贺拂耽从中?莫名听出一种微妙的蔑视和厌恶。
又是客邪凭灵又是刁钻邪术的,但就算是邪术,师尊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他?心中?有点替师尊不服气,但见白衣僧人神情淡漠,又怀疑只是自己多心。
便只是小声出言提醒道?:“尊者久居莲月空,或许有所不知,师尊已经?封君了。”
修真界的规矩,封了尊号之后便不可直呼其名,即使长辈也如?此。否则便是不敬,可以被视作挑衅。
决真子轻笑一声,从善如?流:“也对,是该称一声衡清君。拂耽小友如?此维护衡清君,看来很敬重他?啊。”
贺拂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尊者可知这种寄生术对师尊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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