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耽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不出来到底好不好看,只觉得?被这么一打扮,倒真像是一条土生土长的鲛人。
据莲月尊所说,再过一会?儿海水会?改变流向?,便可顺着洋流前往归墟。
还有?些?时间,贺拂耽便坐下来耐心等待,时不时伸手感受水流的方向?。
头?发上传来轻轻的触碰,他恍然抬头?,朝身后人看去。
“尊者?”
那只手微微一顿,却?没有?停下。
“她们很喜欢你。我虽与?鲛人族熟识,但她们更喜欢你……或许比喜欢创造出她们的风神飞廉还要更喜欢你。”
“何以见得??”贺拂耽失笑,“就因为她们没有?给尊者和风神飞廉扎辫子吗?”
“……”
“那好吧,等我回来,我为尊者扎辫子。她们不喜欢尊者,我喜欢尊者,可好?”
“……既然喜欢我,那可以给我摸一下辫子吗?”
“嗯?”
贺拂耽正疑惑着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便感到头?上的那只手渐渐向?下,十分细致地?一点点朝下轻抚。
他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由着身后人去。
指尖极有?耐心地?抚过发辫每一道沟壑,在?每一个珍珠玳瑁发饰上稍作停留,轻轻揉蹭之后,才继续向?下。
实在?摸得?太过认真仔细,像在?钻研一部高深的佛法,让贺拂耽都没来由地?感觉紧张,手心都微微沁出细汗。
终于等到身后人摸到发尾,贺拂耽松了口气。
然而见到身后人走上前来,视线落在?他的鱼尾上时,他心中又是一紧。
刚摸完了头?发,不会?还想摸尾巴吧?
难道有?人会?天生喜欢毛茸茸,就有?人会?天生喜欢滑溜溜?
但莲月尊只是在?他的鱼尾旁半跪下来,捧起?落在?礁岩下的一角纱鳍。
“去吧,阿拂。顺着水流的方向?。”
*
贺拂耽在?黑沉的海水中不断往下游去。
深海无光无声、环境险恶,只有?最可怕凶恶的海怪才能勉强活下来。
海底物资匮乏,这些?靠残酷厮杀才能存活的大怪鱼脾气都不太好,不会?放过送上门的任何一块肉。
他不知道自己在?一片黑暗当中游了多久,或许一两天,也或许四五天。时不时停下来,取下绑在?背后的小箜篌拨两下琴弦。
他确实看到过星星点点的亮光,有?些?还顺着曲调的节奏明明灭灭。然而每一次 期待地?游过去时,却?发现只不过是深海鱼自己进化出来当诱饵的发光器。
他并不气馁,每次都重振旗鼓继续向?前游去。
某次拨动琴弦时,贺拂耽感觉到有?湿滑坚硬的触感擦过手臂。
他收起?箜篌,拔出绑在?鱼尾上的鱼骨刀。
他料到箜篌的声音会?引来海怪,心中并不担忧。海底不便施法,但就算打不过海怪,虚晃一刀然后逃之夭夭总是没问题的。
他紧握着刀,静下心感受海水的流动。
但是等了许久,都没有?感受到某个方向?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就好像越来越多朝他这里聚过来的大怪鱼们,都只是优哉游哉路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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