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绝望的时候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颜色。
过了很?久,也或许只过了一瞬,门开了。
独孤明河抬头看去,后知后觉感受到泪水干涸后脸颊上的干涸。
面前?人仍旧穿着?进去时那身黑纱衣,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严丝合缝地穿戴整齐。
腰间只用细带松松束起来,衣襟散开,露出锁骨和一小片雪白的胸膛。站定时袍摆随风轻抚,层层轻纱之下,隐约可见其下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独孤明河视线落在面前?人颈间。
那里缀着?一枚吻痕,缠绵悱恻,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黑纱美人俯身,捧起他的脸。
极尽的距离,他才发现面前?人的头发乱了。几绺发丝挂在龙角上,又软软地垂落下来,带着?一点凌乱、疲惫却又慵懒的无辜美丽。
那双眼睛也变成了幽暗剔透的蓝色,睫羽湿润,眼角薄红,向来苍白的唇色此刻却殷红似血,似乎刚刚情动不?已。
他听见面前?人担忧的声音:
“明河?你怎么还守在这里?”
他看见面前?人身后殿上那张巨大的玉床之上,有人正?端着?药一口一口地喝着?。
同样是衣襟大开、发丝散乱。
见门外人看来,放下药碗,抬首朝那人微微一笑,带着?无尽的讥讽与恶意,无声道:
“像、夫、妻、么?”
简直像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
“明河,你该回去了。”
轻柔沙哑的声音唤回跪地之人的心神。
他凝望着?面前?的人,凝望着?那张因为动情而活色生香的脸,直到柔软的手指抚上他的眼下,才惊觉自己?又一次落下泪来。
他轻轻揽住面前?人的腰,埋头在那一片浓香的黑纱之中,大睁着?眼,看着?一层薄纱之下隐隐约约的青紫指痕。
“是我?错了,阿拂。别赶我?走。”
“我?以后绝不?再害衡清君。我?发誓,一定与衡清君和平相处,阿拂,求你,别赶我?走。”
良久,他才听见面前?人开口。
无比温柔的声音,听在他耳里却有如?审判。
“好吧,明河。”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
望舒宫主殿,有人前?来赴约。
踏上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他看见有黑衣魔修在廊下修剪花草。
回廊的尽头,黑纱的美人膝上枕着?呼呼大睡的白虎,纤长细白的手指正?拿着?篦子,一下一下轻柔地为它梳毛。
殿中有人端坐案前?,翻阅着?手中玉简,时不?时看向窗外,确定念想的人还在,才又低下头去。
如?此和睦的一幕,仿佛三人一虎从来就毫无仇怨,是彼此相亲相爱的至交。
来人嘴角微勾,极讥讽地冷笑。
贺拂耽看见来人,怕吵醒白虎没有起身,就这样坐着?朝来人遥遥拱手:
“莲月同天。”
“阿拂。”
莲月尊淡笑,视线在他膝盖上飞快一扫,“看来阿拂今日是无法与我?对?弈了。”
贺拂耽轻笑,目光落在来人身后那位魔修身上。
那人正?在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园丁,只是偶尔会露馅。就像现在,修剪花草的同时也总是朝这边瞄来,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对?话?。
“不?能对?弈,尊者看起来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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