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了无措又茫然,独自承受着心理压力,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健全的儿子身上。
林笙抹了把脸,苟着背脊,宽松的领口摇摇晃晃,脸埋入手掌之中,黑发扫在后颈勾勒出略显脆弱的线条。
冷白的月光驱不散浓夜,他站在空静无人的走廊,带着凉意的风吹在身上,骨缝沾染初秋的冷。
医生给他说的话更直白,林父的情况并不好,全靠机器和药物保着,花钱如流水,断不了气就只能保着命,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断气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对此林笙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倒是林母,状态这么差,若是真到那个地步还不知道会怎样。
以前母子俩相处少,对彼此都不了解,林笙也是通过这次才搞清楚林母的性格———敏感多思,虽然家里事事由她管着,但骨子里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性,主见但不多,遇到大事都是由林父拿主意,一旦拿主意的人没了,便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林笙一直在外面待到皮肤变冷才打算回房间,一转头便看到江陌站在门口,锋利的眉眼在夜色下显得较为冷淡,漆黑的眼底流淌朦胧的月色,他就这么倚着门框,不知道站了多久又听去多少。
“……你偷听我讲话?”
“用得着偷听?”江陌说,“你哪天晚上不是这样?”
林笙:“你要是觉得影响睡眠,可以搬出去住。”
江陌不转眼地盯着他,把林笙看得莫名其妙。
“叮”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火机盖子被利落掀开,火苗蹿出来点亮林笙的瞳孔。
“我出来抽烟的,”江陌问,“要不要来一根?”
林笙抿着唇没说话,目光微闪。
江陌嘴里叼着烟,火光点燃烟头,同时白雾从嘴里吐出随着萦绕的微风撕碎在空气中,熟练的吞吐冲散他身上不可一世的傲然感,形成另一种冷淡桀骜。
“我这打火机三万,”他把玩着带钻的打火机,盖子一开一关,声音清脆好听,“给你点烟不亏。”
“……”有病,谁问了?
林笙从江陌手里拿过烟和火机,有样学样狠吸一大口,辛辣刺激的尼古丁直冲鼻腔,下一秒咳得震天响,扶着栏杆直不起腰。
江陌扬起嘴角,给林笙拍背,“不会就慢点,没人笑话你。”
林笙缓过劲儿,满嘴苦涩,不信邪又抽一口,这次吸得少,嘴里含着烟雾再缓缓吐出,学得挺有那样。
江陌的胳膊很自然地搭上林笙的肩膀
林笙全部注意力放在抽烟上,完全没注意自己已经完全被江陌包裹。
他又吸两口,觉得自己抽得还不错,中指和食指夹着烟,烟蒂簌簌落下,犹如一场从他嘴里吐出的白雪。
一支烟吸了大半,林笙没有感觉到抽烟的快乐,反而满嘴尼古丁的苦涩,舌尖扫过干燥的嘴唇,“教人抽烟是会折寿的,为什么教我抽烟?”
江陌咬着烟头火光灼灼,吐出一个完美的回笼,“我只是让你抽可没教,就你这几口,算什么抽烟。”
林笙不服气,把肩上的胳膊推下去,“少扒拉我。”
江陌靠着围栏,喉结上下滚动,背对着月色,整个人的面容隐于浓墨的夜色中,“你后面什么打算?”
林笙沉默一阵,再开口嗓子有些沙哑,“还不知道。”
不论林父活不活得下来,后面的日子肯定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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