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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停了,游弋哑火了,就连头顶的螺旋桨都变成了静音的。

万万吞了吞口水,乍着胆子回头。

就见游弋了无生气地仰靠在座位里,脸上罩着那件衬衫。

他像是累了,又像是烦了,一动不动地把自己埋在那片暗沉的青绿里,只一缕长发搭在胸前。

看着看着,万万发现不对劲儿。

游弋不是在闭目养神,而是在……闻。

他在闻那件衬衫。

闻得很用力,也很难受,就像溺水之人刚获救一般贪婪地吸入、吞咽,甚至能看到他鼻梁和嘴唇的轮廓,跟鱼鳃似的微微开合。

万万心疼,想安慰他一下,却看到他肚子上洇出一大片黑红的血。

“呀!弋哥你受伤了!”

“我知道,别一惊一乍的。”

刚砸车时飞出来一块铁片,生生划开的。

他当时就感觉到了,但飞机上又没有急救包,只能用手按着。

“我送你去医院!”万万要掉头。

“不用,先回我家。”

“可是你流了那么多血——”

“我说了先回我家!”

他用没沾血的手一把扯下衬衫,脸上含怒,眉心皱起,那双黑亮亮的眼睛却因为忍疼,汪着一层潮红的水光,瞧着像小狗打湿的鼻尖。

“去趟医院再回来,零点都过了。”

-

二十分钟后,直升机开到乾江别院。

游弋捂着伤口跳下来,让万万把飞湳风机开走,他站在五层楼顶,俯瞰自己住过七年的庭院。

撇嘴,一点过生日的氛围都没有。

怎么连个气球都不给挂啊?

院子里没有岗哨,只亮着一圈路灯。

风太大了,吹在他的伤口上活像拿盐往里灌。

他疼得嘶气,又不敢嘶太大声。

顺着排水管一点点滑下去,到三楼某间开着的窗户前。

比眼眶先发酸的是鼻腔。

熟悉的味道飘了出来。

心口一下绞得生疼,他用力吸了几大口,吸完还闭了会儿气,让那些味道在肺里停留得久一点。

怕血沾到窗户上第二天被人发现,他捂紧伤口小心翼翼地翻进去。

落地的那一刻,双腿就软了,眼眶里烫乎乎的像是要化掉。

夜灯太暗了,暗到他连床上人的轮廓都看不清。

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走到床边,看到梁宵严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

他穿着黑色睡袍,薄被只盖到腰。

床那么大,他却只睡左边一小半,一只手搭在脸上,一只手悬在床沿。

窗帘缝漏了一道月光进来,正横在他腰上,冷白的清辉衬得那只手十分性感。指甲修剪得干净,骨节清晰分明,手背上伏着一根根迫摄的青筋。

游弋蹲下来,捧住那只手,把脸埋了进去。

太久没见了,太久太久,久到他有时在脑海里描摹梁宵严的长相都要费些力气,但每次想到这双手,都能瞬间回忆起那些深刻的掌纹和粗糙的硬茧。

这只手牵过他、抱过他、探索过他,也打过他。

从孩提时期柔软的手,到青年时代遍布老茧的手,游弋一直觉得,哥哥的手就是记录他们成长的大树,手上的茧就是他们的年轮。

他们挣扎着长大一岁,那些茧就加厚一层。

刚出生时,是这双手第一个抱住他。

他妈不要他,说找个地方扔了。

梁宵严就捧着那一兜水似的肉团子,哩哩啦啦淌着血,吊着半根脐带,漫山遍野地跑。

从天黑跑到天亮,从水寨跑到山顶,跑到崩溃,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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