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闭着眼睛撒大把骑都没事,8分钟后准会撞进哥哥怀里,哥哥塞给他一块红糖粿或者两串烤河豚,骑车带他回家,他坐在后座晃悠着腿吃东西。
游弋站在窗前,眺望海上寥无人烟的车道。
接哥哥下班的场景恍如昨日,却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过来洗澡。”
后颈被捏着,梁宵严整个抱住他把他抱进浴室。
他不能再忍受弟弟离开他的视线一步,哪怕一分一秒都不行。
两人站在花洒下,赤裸相贴。
梁宵严的胸膛贴着游弋的后背,把他压在墙上,什么都没做,只是感受弟弟在怀里的实感。
游弋脸上都是水,长发濡湿在背上,梁宵严把他的头发拨开,吻他的肩膀和耳侧。
“对不起……”游弋转过来,扑进他怀里。
梁宵严说没事,“回来就好。”
那个城市太冷了,还好弟弟没留在那儿。
他兜着屁股把弟弟抱进怀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抱着。
游弋还在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梁宵严不想再听,让他别说了。
可游弋没完没了,反复不停地重复那三个字。
梁宵严急了,恼了,他预感到弟弟不仅在为那27天道歉,还在为他即将要做的事道歉,他一拳砸在墙上,“我让你闭嘴!”
游弋痛哭出声。
吹头发时,他在哥哥头上看到了一缕白发。
-
洗完澡出来,小飞已经买好早饭,站在一边狼吞虎咽。
梁宵严和游弋谁都没动,隔着桌子对视。
“你出去吃。”梁宵严和小飞说。
“不,”游弋低头抠着手指,“小飞哥留下吧。”
小飞叼着半拉包子,一脸懵。
天光亮起,海上升起朝霞,窗景一半蔚蓝一半橘红。
游弋的头靠着窗棂,往外看,修长的脖颈,过分苍白的脸,黑沉沉的眼底满是小碎光。
他率先开口:“我是自己走的。”
“我知道你们在找我。”
整个房间都因为他这两句话陷入死寂,空气凝结成冰,冷得往下滴水。
“啪。”小飞手里的饭倒扣在地。
“你说什么?”他怒气冲冲地上前,“你有病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疯了!严哥都跳——”
“闭嘴。”梁宵严让他噤声,盯着游弋,“把话说完。”
游弋喉结滚了滚,看似镇定地望着窗外,但肩膀在颤。
他说:“我找到我妈了。”
“什么?”小飞没听明白,“你妈不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吗?”
“她没有死,她只是走了,但她现在回来了,她回来了!”
游弋本来语速和缓,但看到墙上的挂钟,瞬间激动起来,音量陡然拔高,像着急完成任务般大喊:“这些天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她很好,很爱我!我想和她一起生活!就是这样!”
“所以?”
相比于他,梁宵严平静得可怕。
那两个字一出来游弋就抖了一下,气势顿消,艰难地吐出一句:“所以我们分开吧。”
“看着我说。”
游弋闭了闭眼,转过来,用吼的:“我们分开吧!”
两行泪珠随着他的吼声被震出眼眶,顺着脸颊流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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