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也应该是有血缘或者相似的基因作为媒介才对。
后来他想到,或许是脐带。
他出生时还吊着半根脐带就到了哥哥怀里,哥哥把那根脐带接到了自己身上。
孩子是寄生物。
他在妈妈肚子里靠脐带吸收妈妈的营养,在哥哥怀里,靠脐带吸食哥哥的血肉。
妈妈走后,哥哥就成了妈妈。
哥哥的喜怒哀乐通过那条隐形的脐带即便相隔千里都能传递到他心里。
哥哥痛,他就心慌。
哥哥幸福,他心里就暖洋洋。
而此时此刻,他的心脏疯狂拍打着胸腔,不管哥哥在经受什么,那一定让他非常痛苦。
“我要去找他。”
游弋爬起来,指着那面玻璃问小飞:“他就在里面对不对?他怎么了?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没有,好孩子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骗我!”
游弋推开小飞就跑,小飞想拦他却根本不忍心用力,愣是让他在手中滑脱。
游弋跑出去后果然看到厨房旁边还有一道只容许单人通行的小门。
门把手拧不开,他抬腿就踹!
“砰砰!”两脚,木门应声踹开,泄落一层灰尘。
门内场景映入眼帘。
小飞追过来和他解释:“小游你别瞎想,这只是……只是、只是个……杂物间?”
他愣在那里,游弋也愣在那里。
两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门里。
长宽一米的狭窄空间,堆满了扫把拖布等清洁用品,有只拖布没拧干,顺着拖把头往下流汤。
游弋茫然地张着嘴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小飞心疼愧疚但又不得不找补:“哪有人在哭啊,是拖把往下流水呢。”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了……”
游弋冲进去,扒着正对面那堵墙,来回摸索试图找出破绽。
他用手掌拍,用拳头砸,甚至急得拿身体去撞,墙壁都纹丝不动。
砸青的手慢慢停下来,他顺着墙壁滑到底,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缩成一坨没人要的软体生物。
“是我猜错了吗,可我真的很难受……”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梁宵严高大的身体抵着墙壁。
手捂着嘴巴,泪流满面。
过去三十二年都没落下来过的眼泪,在那双积着乌云的眸子里化为了一场无声的暴雨。
那哪是墙呢?
只不过是一块卡得正正好的薄石板。
码头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梁宵严敢在这里搞一个刑房出来,就不可能只设置一道保险。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多道保险防的第一个人是游弋,这间刑房里真正受刑的人,是他自己。
耳机里的弟弟还在求救,身后的弟弟在哭着找他。
他哪个都没有回应,他哪个都没能回应。
两分钟后,游弋收到哥哥的微信。
-蛮蛮,我在和韩船长开会。
-你乖一点,吃饱了再上楼睡一觉,睡醒我就回来了,给你带红糖粿。
凌晨四点半。
游弋失落地走出“杂物间”,即便这样都不忘让小飞带他去仓库看“尸体”。
仓库里很暗,一个长条形的人躺在地上,身上蒙着黑布,从脖子蒙到脚,就脸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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