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三分气弱来,他将水瓢收回胸前抱着,如此这般的将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一开始还有点干巴巴的,讲到后面火上心头,一口气将状告了个彻底。
尽管有点欣赏言青许的决心和勇气,但是……
程经年的眼睛闪了闪,他温声道:“确实太不知轻重了,想要胜利也不能这么胡来。”
他试探性地揽上搭档的肩膀,没有感到推拒的力度,这才完全按实手掌:“等我回去就陪他去训练室,一直练到他再也不敢这么干为止。”
缪林满意点头。
两人又沉默地并肩坐了一会儿。
黑发的青年晃晃小腿,他发梢每一个弯曲的弧度都蒙上一层金纱,他说:“我觉得我脚腕完全好了。嗯……这里有点像家里三楼的冷水池。”
他又转过来,左手扯出一张一次性洗脸巾,右手拿着水瓢,跃跃欲试:“我帮你再擦擦吧,这修复液虽然稀释了好多倍,但也是帝国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程经年闭上眼睛默许。
透明的修复液缓缓顺着他的头顶浇下,被黄色的灯映出蜜一般的颜色,流淌在他冷白的皮肤上,也流过那些冷银色的金属义甲,给它们裹上近似琥珀的光泽。
程经年从医疗舱出来后换了身简单的短袖长裤,被打湿后紧紧裹住起伏的肌肉线条,潮湿艺术到近乎下流的地步。
缪林心虚地移开眼睛,只盯着搭档的脸。
没事的没事的。
他自我安慰。
修复液吸收和挥发的都很快,一下子就看不出来了的。再说了,大不了给我搭档裹条浴巾……
反正不能放他这么出去,做男菩萨。
缪林只觉得原本冰凉的修复液越擦越烫,并且这种灼烧感一直从他指尖往上行,烫到他脸上。
怎么,飞溅的火星把他也烫到了吗?!
他虚张声势地一甩洗脸巾,把水瓢往男菩萨、不是,搭档手里一塞:“你自己擦!和个大爷似的等我伺候怎怎怎、怎么可以!”
完了,火星还烫到舌头了。
缪林自欺欺人地想。
程经年把捂住整张脸的洗脸巾拿开,弯月似的银色睫毛抖了抖,打开来,露出底下一双引人探求的深绿色眼睛。
缪林总是忍不住看,但是又顾忌阅读器系统的五秒激活,总是狼狈地移开眼睛,活像什么心虚偷看似的。
他才不心虚,才不偷看;才不心虚,才不偷看;才不心……
“我觉得——”
“我才不心虚!”
刚刚开口的程经年和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的缪林两相对视。
程经年失笑,他把水瓢放到一边,伸手,轻轻搭上缪林的手背,动作娴熟如重复过千百次:“好,缪老师不心虚。”
“我只是觉得,离一年结束只有三个月了,也许我们是时候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什么意思?”缪林警觉抬头,“快到一年我系统要回收了,你觉得我太菜了,不和我当搭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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