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指纹,都有退化变回改造前的迹象。”
沈柚:“哦。”
“这颗人造痣也要褪色了。”医生拿着镜子,示意他看自己鼻梁上的痣,“我需要帮你重新做,你准备一下,可能会疼。”
说完,他转身戴好无菌手套,从护士手中接过一支钢笔大小的微针纹绣仪。仪器通体银灰,尾部闪着微弱的蓝光,针尖抵在沈柚的鼻梁右侧,穿透了薄薄的皮肉。
沈柚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又松开。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还是因为都是一样的白大褂,他闭眼的时候,总是会想到陆续。沈柚漫无目的地想,如果是陆医生来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痛了。
陆续陆续。他怎么总是想到陆续?
命里犯狗吗。
体检完,沈柚用棉球擦掉鼻梁上冒出的血珠,往外走。
输液室的电视正放着《猫和老鼠》,汤姆即将被熨斗砸扁的滑稽画面引得几个小孩咯咯直笑,笑声传到走廊里。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
原本坐在电视前面看动画片的孩子们注意到这边,立刻关心地回头朝他张望。看见他,眼睛一亮,脆生生地叫道:“爸爸!”
离婚带俩娃。沈柚脑海中莫名响起这五个字。
他原本是随口说来吓唬陆续的,结果还是保守了,孩子足足有三个。沈柚心想,要是早说有三个,陆续是不是就会被吓跑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声。
输液室其他的不知情人士纷纷向沈柚投来奇异的目光,只有护士跟沈柚认识很久,知道其中内幕,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沈专员,”她笑着跟沈柚打招呼,“你又来看他们啦。”
沈柚嗯了一声,这时候几个小不点已经亲近地贴过来,抱着他,兴冲冲仰头说:“爸爸,你怎么才来。”
“你身上好大酒味。是不是跑去跟人喝酒了?”
聚在身上的微妙视线更多了。沈柚熟视无睹,身上挂满人形挂件,走了几步,在输液室坐下。
几个小孩都是沈柚成年后从福利院领回来的孤儿,名字也是沈柚起的,三月五月九月,正好是出生的月份。
福利院已经关闭,那些因身体缺陷未被领养的孩子大多处境艰难,但沈柚硬是一个不落地都带了回来——
当小狗养。
沈柚今天来的时候路过商场,在玩具区停留片刻,出来的时候提了大包小包,就放在身边。
他示意几个小孩去看:“给你们买的。”
一群小狗欢呼一声,扑过去兴奋地抱住他买回来的玩具模型,声情并茂:“爸爸,你上班辛苦了!”
“不辛苦,”沈柚说,“把作业拿出来。”
“……”
蔫巴巴的小狗耷拉着脑袋,沉重地走回书包旁边,拿各自的奏折,排着队递交给皇上批阅。沈柚斜倚在靠背上,手拿红笔,阎王点卯一样,面无表情地打叉。打完他看了一眼,很好,都没地方写了,错得五花八门,很有创意。
小狗们留意着他的表情,心里哇凉哇凉,开始小声推脱:“都怪你,我都说了第三题黄金分割比选A,你偏要选C。这斐波那契是谁啊?听都没有听说过。”
“A是喜羊羊,会不会太假了。”
“我觉得喜羊羊的话很有可能,因为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
“还有还有,第五题,赤壁之战的胜因,为什么选导弹?”
“孔明借东风嘛。”
“哦有道理……”
几个小鬼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无法自拔,不知天高地厚了。沈柚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放下奏折,看也不想看一眼,扔回给他们,说:“头疼。”
还是陆医生比较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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