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还是很恶心这一句?”
最后几个字被他轻轻拖长了点,尾音勾着点说不清的调子,落在空气里轻飘飘的,却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往人心里扎了一下。
不过片刻后沈柚就笑了:“逗你的,其实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啊。”
病人烧得有些迟钝,呼吸都泛着热意。他眼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半晌,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没头没尾地开口,声音带着点烧后的沙哑:“那些小孩,都叫你爸爸。”
狗语气不对,沈柚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升起点不好的预感,警惕地绷紧了神经,只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果然,下一秒,对方就慢吞吞地问:“那妈妈呢。”
“……”沈柚说,“离婚了。”
“你们在一起,生了三个孩子。”坏狗说。
这话怎么听起来他妈的这么怪,显得他好像很能生似的。沈柚绷着脸,攥在台沿的手指尴尬地蜷起,点头:“对。”
坏狗突然动了下,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几乎要扫到沈柚的鼻尖。他像是想把沈柚脸上的每一丝神情都看进眼里,又往前挪了小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压得极近。发着烧的滚烫呼吸裹着淡淡的药味,一下下扑在沈柚的颈侧,像团温吞的火焰,顺着皮肤往衣领里钻。
他说:“你很喜欢那个人,你们很幸福吗?”
沈柚张了张口,还没等发出声音,对方又问:“很幸福的话,为什么要离婚?”
“……是现在不喜欢了吗?”
沈柚掌根抵着冰凉的桌面,后腰被桌沿硌得生疼,像被嵌进了个狭窄的缝隙里。身体与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沈柚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膝盖抵在自己大腿内侧,让他没法再挪动半分。眼看被困到几乎出不去的程度,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陆续。”
这一声好像把人喊清醒了。坏狗顿了顿,终于反应过来目前的距离太过暧昧。他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然后用力揉了揉脑袋。
沈柚差点被他挤得坐桌子上,说:“你要把我挤死了。你是不是走着路也会把人挤到灌木丛里?”
“抱歉,”对方说,“我刚刚意识不太清醒。”
他默默往后退开好几步,沈柚总算能喘顺点气了。他心想,狗发烧了都傻乎乎的吗?
然后,他就听见傻乎乎的狗别着脸,语气很冷静地说:“那三个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也有快十岁。哥,你不到十八岁就未婚先育了吗。”
“………………”
“你又撒谎。”
沈柚彻底没招了,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我收养的,收养。不是亲生的,也不是我生的。陆医生,这次我说的是真话,你听明白了吗?”
得到他的亲口承认,病人点点头,方才还抿得笔直的唇线,不知何时悄悄松了些,尾端似乎带了点弧度。沈柚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笑了?”
病人说:“没有。哥,我头有点晕。”
“因为你在发烧啊。”沈柚无语,试探性地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得比先前更烫了,“快点去床上躺着,我去给你买药。”
病人看了看窗外:“可是在下毛毛雨。”
“知道了,毛毛雨大人。”沈柚说,“我会打伞的。”
“……”对方停顿片刻,“还是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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