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兆谦想了下,从口袋里拿出钱夹,抽了两张钞票出来,随手放进他提着的胖南瓜桶中,但手没有立刻收回去,轻轻搭在男孩看起来大过他小脑袋的宽大巫师帽上,指节微曲,叩了两下。
小孩抬着脸,差点把自己仰过去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温兆谦顿了顿,稍一侧身,看到自己身后笔直的街灯上摆着的一只针织小鸟,他正打算抬起左臂,脸色却稍凝,很快自然地换了右手,抬手便轻而易举地够到,指了指:“要呢個?”
小孩静静地,抿起粉红的小嘴巴,腼腆地点了点头。
温兆谦把那只小鸟拿下来,没有放进他的南瓜桶中,径直放在他的帽子尖尖上。
小孩便松了他的手,短短的胖手臂够不到帽子,只是把掌心盖住额头,摸了摸,没有摸到小鸟,傻傻地还是坚持地去寻找。
温兆谦轻轻笑了两声,余光瞥到小孩的家长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很快地抬手跟他摆了下:“我走了。”
又没什么表情地离开。
温家豪宅的两道大门都敞开着,第一道门派了四个菲佣分发糖果,任由所有人进出,第二道门才有保镖在门口守着,随时检查入场券才会放行。
温兆谦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保镖已经换了一批全新的面孔。
进出的宾客都有dress code,只有温兆谦穿的寻常,保镖没有立刻认出他,把他拦在门外。
温兆谦没有立刻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而是走到围墙的一角,放下行李点燃一支香烟,右手曲着,夹着烟草静静吞吐。
傍晚的暮色中,前院的花园草坪上滚落洒水器均匀洒下的晶莹水珠,修剪整齐的常青草叶在泥软的地面上安静生长,和陈水相撞,在路灯幽微的光照下,一层雾淡淡从脚下升起。
来赴宴的宾客无不拖家带口,恩爱有佳或其乐融融。
这样热闹的场景会让黑夜变得很明亮,而孤独被扩得很大。
温兆谦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其实也没有什么感觉,他安静地抽完最后一口烟,收了烟盒与火机,正要转身进去,喉头忽地涌上一股腥甜,他下意识抬手掩了下嘴唇,轻咳一声,掌心被温热的液体浸湿。
顿了顿,温兆谦把手拿开,在月色下看到掌心中是黑色的一滩。
两条手臂还未痊愈的古法纹身又开始灼痛,色料是天然矿石磨制,有一些排异反应是正常的。
他纹身的事情没有告知任何人,也还被层层包裹着,好似全然没有发生过,只有偶然的痛楚提醒着温兆谦它的存在。 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的,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请复制网址 ifuwen2025.com 到浏览器打开阅读更多好文
温兆谦漫不经心地拿出纸巾擦掉掌心里的血迹,单手推着行李箱重新走进去,谷歌了张近日财经新闻放出的访谈照片,给保镖辨别。
年轻的保镖两眼吓得要瞪出来,结结巴巴地叫了他一声,又说要去通知管家,三少爷回来了。
温兆谦拦了他一下,没让他去叫人,只是把自己的箱子放在门口,说一会儿就出来,不带进去让他守着。
保镖两眼瞪得像铜铃铛,做出一副誓死守卫的模样。
主楼是主宴会场,人多繁杂,路上的菲佣匆匆而过,服务生也端着餐盘朝大厅走去。
温兆谦去房间拿了需要的东西后,缓步下了楼,他临要离开,又想到今天自己被人看到过,不去像父亲问好也不成体统,脚步便又停住,思考两秒,还是转身朝大宴会厅内走去。
大宴会厅中摆了几十张圆桌温成林与大房二房,以及各子女坐在最前方的圆桌上。
生日宴还未正式开始,他们站在桌前与好友亲朋觥筹交错着。
温兆谦没完全走近就看到,连温成林也扮做了一个港岛老电影的经典形象,整个宴会厅内好像只有他,是与这个家,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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