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宁可看不见。
喻昉越从半个月之前就不来这里了。那是什么节点,闻霁不用想也能够明白。
他在地上蹲了会,起立的时候,窗外的天都要黑了。周岳就站他身边,沉默地陪他等。
闻霁终于肯起身,扶着墙,跺了跺蹲麻了的脚,说:“岳哥,走吧。”
“还来吗?”周岳问他。
“不来了。”
原本十分肯定的话,只几步路走到了电梯前,又改了口:“不来了...吧。”
周岳不再说话,电梯门开,叮咚一声,掩住他一声叹息。
闻霁经历了几次复查,终于在医院住满一个月后,顺利被批准出院。
眼睛没有大碍了,但运气不佳,平衡系统留下了一点术后并发症。发作起来和低血糖有些类似,眼前一黑,走不了直线,不过及时找到地方靠一下缓一缓,也没出过严重问题。
周岳帮他收拾出院的东西。毫不意外,那个花臂又跟过来。什么都不做,两手一甩,关公一样守在门口,看闻霁一脸苦大仇深的样。
闻霁嘴上一向不吃亏:“岳哥,你交出去的保护费,这是雇了个私人保镖,还是买了块甩不开的狗皮膏药?”
难得陈骁不还嘴,只对着周岳勾勾手指:“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闻霁接过他手里叠了一半的衣服:“你去吧。不就这几件衣服了么,我自己能收。”
周岳跟着人出去,门被顺手一带,没完全关上,半虚掩着。
闻霁把几件衣服叠好,收进行李箱里。
走廊上传出阵阵谈话声,讲不了几句,声音见大。
又吵起来了。那两个人八字不合,讲十句吵八句,偏那个陈骁不嫌烦,越吵越勇,越勇越吵。
这次好像吵得还挺激烈。闻霁隐约听见什么“二十”、“当了”、“别想赎回来”之类乱七八糟的字眼,他没放在心上。
以这几个月来对陈骁的了解,这人没什么文化,手里握着几个号称“赚钱”的生意,实则用脚趾想也知道赚不了多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前途的东西,他却鼓捣得不亦乐乎。
估计和周岳说的八九不离十,也是这个。
闻霁没兴趣偷听,掏出耳机,连上那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他翻阅播放列表,里面的内容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攒了这么多。数一数,足有几十条,每一条点开,都是喻昉越留下的痕迹。
那个隔三差五就能听到、任何时间都能让他心跳漏一拍的天籁之声,对现在的他而言,却熟悉又陌生。
喻昉越的声音,大多情况下并非他开口说出的话,而是气息粗重的喘,舒爽中夹杂着忍耐。
喘得大开大合,受不住了,才会张口说一句:“你是故意的吧?”
某一晚的音频播完了。等待切换下一条录音的空白期,闻霁听到门外周岳大喝一声:“陈骁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你凭什么乱动别人的东西!谁允许了?!”
周岳平时很少骂人,只有对上陈骁的时候是个例外。
尽管早就见怪不怪了,闻霁听那激烈的语气,还是有些担心那两人会动起手来。
他按下暂停键,侧着耳朵听。
陈骁的声音没周岳那么激动,压得很低,断断续续传来:“凭什么?就凭你他妈的从没把老子放在眼里过。东西我想动就动,管他妈的是谁的。”
“走!”好像响起了动手的声音,布料摩擦,两个人似乎搡在一起,周岳气急败坏,“现在就跟我去把东西拿回来!”
吵归吵,动起手来,周岳哪是那个陈骁的对手。
闻霁跳下床,往门外走去。
手还没碰到把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