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昉越走下台,和等在台下的辉煌集团发言人擦肩而过,他从对方脸上看出明显的不屑和胸有成竹,装都不装了。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向入口望了一眼。
和刚才一样的结果。
他放下期盼,强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对手的标书上来,对早先预设的漏洞进行标记,好在接下来的质询环节进行反击。
对方对自己的方案就如他对喻氏的地产方案一样信心雄厚,因为在澄清会上并未受到太多的质疑,所以也近乎没有进行任何的改动。
先陈述被他们熬夜证伪过的算法设计,紧跟其后的是两个特殊方案:医疗监控系统,只要用户与摄像头对视,哪怕只是一秒,也可以依据用户瞳孔的变化,预警异常的身体状况。
另有一个AI疼痛评估体系,通过微表情识别用户痛苦指数。展示出来的数据显示,在临床实验中,准确率高达97.9%,帮助上千病例选择了更适合的医疗方案。
陈述完毕之后,接下来是自由质询环节。喻昉越第一个举起手示意。
他接过话筒,将准备好的问题一个一个抛出:“贵司引用的数据来源于《欧洲老年医学期刊》,经过我方的验算,该套算法在骨密度偏低的情况下,误诊率将高达37%,而南城市的老年女性骨密度,普遍低于您方案中所示的数据。这一项指标,预估波及人数将超过200万。”
对方的表情产生了一瞬的波动,而后亲口给自己挖了个坑:“你连数据都拿不出来,就在这里信口开河!”
喻昉越云淡风轻地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示意道:“这里有南城市本地近十万份病例,来源是本市所有和喻氏有合作关系的社区医院数据库,公正人员可随时用我提供的安全盾牌认证进入数据库查证数据真伪。既然贵司这么有信心,刚好我这里数据也现成,为什么不现场跑一遍这套医疗算法?多十万例数据,相信会更具有说服力。”
评委席的专家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喻昉越又重新走上演讲台,操作起计算机。和那晚与闻霁验算时一模一样的步骤,喻昉越胸有成竹,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开心。
公开投影显示代码已在运行,喻昉越继续质疑道:“您刚刚提及的智能监控系统,以及AI疼痛评估系统,只陈述了方案构想,并放出了部分临床应用的案例,但百闻不如一见,设计再精妙,总不如现场演示更能使人信服。”
“喻总,我想你这是有些故意为难了。”发言人的眉头皱了皱,“监控系统只会在用户身体出现异常变化的时候报警,难不成我要从医院将已经进入治疗流程的病人带到这里来吗?喻总如果连对病人最基本的尊重都做不到,不如主动退出竞标,这样的项目交到您手里,我第一个不同意!”
辉煌集团的这位发言人看起来经历过不少类似场合,语气措辞都十分擅长调动在场观众的情绪,一时间,台下竟一阵唏嘘,已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他便借着这一片声势,继续讲:“至于疼痛评估系统,出于人道主义,既然我们没有邀请状态稳定的病人前来做我们的实验对象,当然更不可能请正在经受病痛折磨的病人来到现场!除此之外还有谁可以演示呢,您亲自在自己身上划一刀吗?”
台下的唏嘘声更甚,喻昉越在发言人和辉煌集团那位他该叫一声“叔叔”的负责人脸上看到同样的得意神情。
喻昉越思索片刻,正要说什么,突地听到入口处传来一声:“我来。”
那声音太熟悉,几天前的夜晚还陪他在办公室加班,又和他产生激烈的争吵。
最后变得嘶哑,是被他害得哭了。
他倏地转头,第三次望向大门。那里此时如他刚刚数次所愿,站了一个人影,那么近又那么远。
那个人影举着手,一边自荐,一边向会场里面走来,话是对着辉煌集团的发言人说的:“贵公司没有邀请病例到现场,所以我不请自来了。”
来人避开喻昉越讶异的目光,不与他对视,只是缓缓步至台下,将提前发放的身份牌挂上脖子,向工作团队说明自己的来意:“原本该站在那里的人是我,抱歉,我来晚了。”
工作人员仔细确认过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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