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坐在正副驾驶位置,一直无话。
喻昉越内心忐忑挣扎,不知道安慰的话应该从何讲起,更怕弄巧成拙,再弄伤闻霁刚刚才痛过的心。
此时他所拥有的喻家康儿子的身份,足够让他变得罪大恶极。
“喻昉越,”闻霁突然开口,“我们...”
喻昉越太阳穴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庭审这么长时间,你累了吧,渴不渴,饿不饿,晚餐想吃什么?”
他突然不想听闻霁没说完的那半句话。他害怕没出口的几个字是“分手吧”,害怕闻霁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一颗糖的滋味还没有尝够,就要他拱手归还。
毕竟这是个闻霁之前就做过的决定,这几个月来没人再提起过,却始终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他的脑袋。
而如今,随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浮出水面,一件又一件,他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竟欠了闻霁那么多。
自己的父亲间接导致了他父亲的死亡。那他要和自己就此划清界限,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闻霁却只是语气平静地,说:“喻昉越,我的话还没有讲完。”
喻昉越深吸口气,不容置喙:“不管什么原因,我坚决不同意分手。”
闻霁一怔,抬起双红彤彤的眼睛:“这事不是翻篇了吗?是不是我没有解释清楚,之前那次,我没有真的想和你分手,只是...病情原因。”
喻昉越后知后觉,坐直了身子:“那你原本想说的是什么?”
“想说,我们回家吧。”闻霁说,“很饿,很累,想吃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被你抱着睡觉。”
喻昉越眼底的光又燃起来,火速拧动车钥匙,点了火:“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闻霁随口报了几样家常菜名。想起刚刚喻昉越的样子,还是觉得很好笑:“我很震惊,当然也恨他。如果二审减轻了宣判,我一定会以受害人家属的身份提起上诉,不会管他是不是你父亲。但说到底,他是他,你是你,他做错的事不应该迁怒到你身上,那样对你不公平。你像爷爷,像妈妈,还好不像他。”
喻昉越心里一阵触动,却依然十分忐忑:“你真...这样想?”
“当年,他和孙林晟在青藤班见到我,一个想睡我,一个想用我来赚钱,各怀鬼胎。可你第一次见我,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喻昉越?”
喻昉越专心开着车,不方便转头,只回一个单音节给他:“嗯?”
闻霁说:“尽管我不小心碰到你,你很抵触,还吼了我,但看出我缺钱的时候,依然照顾我的生意,还送我那么贵的打火机。哪怕...后来误会是我骗了你,也还是对我很好。”
喻昉越视线从前方的大路飘走了一秒,轻咳一声,又把头扬起来:“我怎么不能是见色起意。”
“我是见色起意才差不多吧,”闻霁吃吃地笑,“当时你那个硬件条件,能支持你见色起意吗。”
前方红灯亮起,喻昉越一脚刹车踩下去,狠狠吻上来:“回家不要吃饭了,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见色起意。”
红灯60秒,他们接了个61秒的吻,被后车急促的喇叭声催促着,不情不愿开了出去。
喻家康的上诉驳回,维持一审原判。数罪并罚,四舍五入,他的后半生差不多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周岳始终对庭上那一句“不用看我”耿耿于怀,赌气似的,真就再也没去探过监,甚至不曾在闻霁二人面前提起过“陈骁”这个名字。
但闻霁知道他时常把玩着那支刻着字的陈旧火机出神。闻霁替他不平,陈骁这个不成器的,拿走周岳一颗纽扣,却什么也没给周岳留下。唯一一个承载了他们共同记忆的物件,同时也承载着周岳沉重的过去。
他通过那只火机,每次想起陈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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