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湿了,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老?板睨他一眼,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卢也没?理他,跨上电动车,前?往下一家车行。西区只?有这一家,东区却有四五家,并且店铺更大。
骑起车来稍微舒服一点,因为有风,但风也是热的。卢也怀疑此时有四十度,因为他已?经热得精神?恍惚了,骂人都骂脑子进水,卢也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水已?经被晒干了,这样似乎也不太好。
卢也减速,停车。湖边一棵高大的梧桐勉强为他遮住阳光,这湖边,就是贺白帆送花瓶那天,卢也和他见面的地方。那天下着小雨,湖面上泛起阵阵水雾,有种生动的朦胧。而此刻日光强烈,湖面纹丝不动,半死不活。
那天贺白帆说过什么?他说,我?买了一辆电动车放在你们学校。他说,不会给你惹麻烦,我?保证。现在看来,贺白帆说话根本和放屁一样,不惹麻烦?他自?己就是麻烦,他的电动车也是麻烦。
卢也望着湖面,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很傻逼。委屈的是他已?经疑似和贺白帆分手了却还帮他找电动车,傻逼的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事令他委屈,但他没?法描述清楚。
卢也愣怔了两分钟,掏出手机,拨给贺白帆。
那边很快接起,贺白帆的声音淡淡的:“卢也?”
“你来洪大,现在就来,”卢也恶狠狠地说,“弄走你的电动车。”
贺白帆没?说话,足足沉默了十几秒。这漫长的十几秒里,卢也骤然清醒了几分,他其实没?必要叫贺白帆来洪大吧,贺白帆家在汉口,路上要耗费将近一个小时,贺白帆可能根本不想?为了一辆电动车在酷热天气下跑这么远。而卢也自?己也没?耐心?等待贺白帆,一个小时,真的太久了。
然而,贺白帆说:“行,你在哪?我?来找你。”他的语气过于冷静,甚至令卢也感到陌生。
卢也低声说:“那辆车你还要么?不要就别过来了。”
贺白帆说:“要啊,为什么不要。”
卢也有些?烦躁:“我?下午还得去实验室,没?空等你。”
贺白帆静了静,说:“我?就在鲁磨路,你去超市凉快一下,我?很快就到。”
卢也感到心?脏重重跳了一下。鲁磨路,紧接着该是方家村,这些?他无比熟悉的地名被贺白帆讲出口,瞬间?便唤起那晚在兰轩会馆的记忆。他可能出现了某种应激反应,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深深裂了一下,然后?慢慢合上,挤出几颗发涩发咸的水珠,像汗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贺白帆再度问道:“卢也,你在哪?”他的语速变慢了些?,稍微显得柔和。
卢也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低声回答:“上次你带花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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