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找他,但是,冷战十天之?后的电话实在令他心惊肉跳。也许贺白帆终于忍无可忍要和他分手了?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卢也意?识到,他根本不知如何挽留。
他只是非常非常懊悔。他恨自己那天下午口?不择言,恨自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恨自己没有立刻去向贺白帆道?歉,恨自己不会道?歉——说来可笑,他活了二十多年,突然发现自己不会道?歉。原来,在他的词典里,只有愤怒时的恶言相向,没有悔过时的喁喁细语;在他的经验里,比之?温柔和呵护,他更熟悉暴戾和伤害。这十天里,他无数次在心中?构思?道?歉的话,无数次点开贺白帆的微信聊天框,无数次如坠冰窟觉得他和贺白帆肯定完了,又无数次如坐烈火,心中?有个声?音说,他不想和贺白帆分手。
没错,他是如此糟糕的恋人?。
所以他不敢接贺白帆的电话,怕听见贺白帆说分手,也怕自己无法挽留贺白帆。他决定下午把钱还给王瀚,那样,他就可以告诉贺白帆,我听你的,钱都还给他了,你能不能跟我和好?
卢也放下手机,想要起床倒点水喝。他怀疑自己烧得更高了,但家里没药,只能喝水。
卢也试着撑起身体,手臂用?了用?力,还是放弃。
他决定先睡一会儿,等?他睡醒了,退烧了,就去找贺白帆和好。
——贺白帆怎么对他都可以,只要他们能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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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一边写一边感慨卢也真是一块顽石。。
第72章 飞虫
卢也梦见了贺白帆。
很奇怪, 他看见贺白帆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在做梦。周遭一片铅灰色,像武汉阴雨连绵的天?空,他和贺白帆仿佛站在云雾里面。可他又清楚地知道, 这个地方是?上海。
贺白帆还是?那副白T恤牛仔裤的打扮,因为是?梦境, 他的五官有些看不真切。贺白帆告诉卢也, 他即将从上海飞往巴黎, 去那里继续学业。
卢也知道这是?梦, 却非常相信贺白帆的话。他当即感到一阵惊恐,急忙问贺白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白帆笑?了笑?, 用?一种非常礼貌且带着些许抱歉的语气说, 我就不回来了, 祝你学业有成啊, 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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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 身?体?便如流沙一般垮塌消散, 卢也张嘴大喊贺白帆的名字,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紧接着, 耳畔骤然传来轰鸣——贺白帆乘坐的飞机起飞了。
卢也猛地张开双眼。
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泛黄的圆形灯盘, 在灯盘中央,积聚了一小撮陈年的黑色飞虫。在这骤醒的几秒钟里, 卢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只盯着灯盘中央的那撮黑色急促喘息。片刻后,旁边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以及护士温柔的哄骗声,卢也这才眨了眨眼, 反应过来,他正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
卢也动了一下,用?左手?掀开被单,果?然看见扎针的右手?。他的目光顺着针管向上,发现玻璃瓶里还有一小半液体?。
他躺在最靠门口的病床上,也许是?为了雅观吧,门口立了一扇蓝色的医用?屏风。卢也口干舌燥,正想?坐起来找点水喝,恰见屏风后面出现一道高挑的人影。
只两三秒钟,那人影绕过屏风,出现在卢也面前。
“醒啦,小也子!”莫东冬面戴口罩,手?提保温杯,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带了些责备,“你可真能睡啊你,这都九点半了,我特么都怀疑你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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