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帆的理由,是吧?
他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天中午的情景,贺白帆家的院子是那么雅致,连墙边的木栅栏都擦得油光锃亮;贺白帆的父亲母亲是那么温柔,他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总会?放下筷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倾听。卢也觉得,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贺白帆,必然?是体面的,哪怕分手?也是体面的。
“您好,拔针。”没过太久,瓶子里的液体滴完了。
护士拔了针,叮嘱卢也:“明天后天还要来?哦,回?去空调别开太低,多喝水多休息,清淡饮食。”
“好,谢谢您。”
卢也坐起来?,烧是退了,但浑身都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拎起莫东冬的保温杯,慢吞吞地向外走去。
十点过,校医院已经?寂无人声?。
走出大门,热气和蝉鸣扑面而来?。卢也沿着楼梯向下挪步,突然?想到他是贺白帆开车送来?的,现在贺白帆走了,那么他就得自己步行回?去。贺白帆这算什么,管杀不管埋?
一缕温热的夜风拂过耳畔。就在这转瞬之间,想着前?方漫长的路途,一阵绝望从心头升起,卢也干脆席地而坐。现在,他只?能坐一坐,歇够了,再慢慢走回?去。
几辆电动车停在路灯下,卢也想起他认识贺白帆的那天晚上,贺白帆在光电学院楼下等他,差点被?保安当成偷车贼。现在情况掉转过来?,变成他守着几辆电动车,只?可惜,贺白帆已经?走了,他等不到他。
卢也呆呆坐着,片刻后,将脸埋进手臂。大脑混沌,他对时间没什么感觉,也许坐了十分钟,也许坐了半小时——总之,当卢也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时,手?臂已经?被他压得略微发麻。
有人来?了。
卢也第一反应是赶紧抬头,免得别人误会他坐在校医院门口哭。
于是他抬起头,眨了眨眼,先看见一双黑色帆布鞋,距离他七八级台阶。视线向上,是牛仔裤、宽大的白T恤,以?及,他无比熟悉的那张脸。
没听说中暑的后遗症是闹鬼。
卢也霍然?起身,站不稳,还扶了扶栏杆。
他盯着贺白帆,脑海中仿佛飓风过境,他什么都想说,那些复杂的词句却在须臾之间冲撞起来?,漫天纷飞,而后碎成一缕一缕灰尘,随着狂风呜呜作响。
最终,他吐出的第一句话竟然?只?有三个字:“我没哭。”
不对,现在是不是哭一下比较好?
贺白帆轻轻点头,神情透着几分冷淡:“我知道。”
卢也上前?几步,想要抬手?碰他的脸,却又不敢。
“你不是走了吗?莫东冬说你走了。”
贺白帆没有解释,只?说:“我在车里。”
“哦,”卢也顿了顿,“你在等我?”
贺白帆不作声?,只?是望着卢也。
卢也顿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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