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的轻笑,我抬起眸子,微微一怔。
院中柔风徐徐,他垂眸看着我,嘴角含着淡笑。
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对我笑,宛如皓月倾千山,长风逐天地,颠倒众生。
额上骤然一痛,我抬手捂住,他收回指骨:“就你这破玩意儿还想捡钱,你自己怎么不带一筐去街上溜达。”
我回神,破玩意儿?
那缎布可是上好的西窗烛,就那么一小块便花了我五两银子,落英花是我每天瞅准了时辰赶在落日前采的,还有青竹露水,都是大清早去竹林里取的,更别说缝线时手指被针扎了多少下,如若不是身子留不住伤口,估计都是马蜂窝了。
我生气的说:“那你还我!”
他摇着扇子走了,淡淡的声音飘来:“想得美。”
我突然就有些失落,他最起码也要对我说句“谢谢“吧,虽然比起他连着数日为我推拿腰肢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我跟陈素颜提起时,她也很不解,还是我自己茅塞顿开:“他外面那么多红颜知己,收的贵重的肯定多了去了。”
“清婵姑娘么?”
我一愣:“你也知道她?”
“嗯。”陈素颜点头,“我偶有一次撞见杨公子与她湖边散步,留意过……初九,我有一言你当不当听?”
“你说。”
她顿了顿,垂首用调羹摆弄着银耳汤:“我打听过,杨公子与清婵姑娘过从甚密,或许他对你也有些心思,但毕竟男人皆好面相才情,清婵姑娘丰姿绰丽,歌舞绝艳,才华横溢,姐姐说句实话,你的确与她无法相比,日后若共事一夫,个中滋味必苦不堪言。杨公子品貌出众,仪表堂堂,是世间少有的男子,但姐姐希望你能安逸幸福,便嫁得一柴夫炭工,只要于你有心,亦是可渡白头的良人……前段时间我曾说起你和杨公子,想是确有些荒唐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叹气:“你真的误会我们了,不过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她微微点头:“但愿真的是误会。”
沉默一会儿,我拿起一颗桃子剥着:“我下个月我想去漠北。”
“漠北?为何?”
因为一连数日,我都没有梦见我的“未婚夫“了,也许真如杨修夷所说那样,不过是我的荒唐虚念。
如今钱袋没了,花笺也没了,我只能自己去漠北找父母了。
将桃子递给她,我笑道:“所以你不用瞎操心了,以后我自个过市井繁华的生活,和他应再无交集。”
她点点头,目光停在我的桃子上,一时有些出神,轻轻念道:“蜜汁桃色,如水如灵,像极了她。”
穆向才和镯雀的婚礼是近日宣城的大事,一是因为穆曲天下闻名,二是穆向才和曲婧儿的姻缘一直为人称道,现在忽然要另娶新欢,且前妻不知所踪,全城不由一片哗然。
我给自己剥了颗桃子,笑道:“花事浅茶,细雨轻烟,像极了你。”
她一笑:“我爱听。”
我们又闲聊半日,她同我讲当下流行的胭脂水粉,衣裳款式,东城哪两位姑娘为一块玉打的头破血流,西街哪两个文人为娶一个姑娘而斗诗拼才,我最爱听这些八卦小道,要了一壶又一壶的茶水。
坐着有些久了,看到窗外柳明花红,湖水清幽,便说要下去走走。
说笑着走楼间,一个身穿道袍的术士慢悠悠的走来,挡在我们身前:“陈姑娘?”
我皱眉:“你是谁!”
他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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