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也不会要你们的一分钱。”
“可你……”
“我身上有银子。”心痛越发加剧,我努力压抑着嗓音,“你放心吧,这些盘缠够我回穹州了,找到师父后我会让他给你写信报平安的。”
他又将我叫住,语声犹豫:“丫头,你会不会恨丰叔?”
我哽咽着摇头,手指都在发颤:“不会,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你知道什么对他才是最好的……若是连你都觉得我不该和他在一起,那我就是真的不应该……”
我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笑脸回过头去,泪光中看到丰叔心疼难过的神情,我抽泣道:“丰叔,其实,其实你应该知道我的,我这次来只是想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也不是非要见他不可的。既然,既然知道他好了就行了,我,我走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见面了……”
“丫头……”
眼泪噼里啪啦直掉,我抬手抹去,胸口一时柔软,一时僵硬,快要把我痛死。
我抱紧包袱,哭道:“若以后他要和其他千金小姐成亲了,你们别让我师父来喝喜酒,最好,最好就别让我们知道……你要照顾好他,他的脾气真的很坏。你自己也要保重,你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走路得仔细,晚上睡觉别再从床上掉下来了,你要残废了,就没人可以照顾好他了,他也离不开你的……”
他没有说话,眼眶泛起红圈。
我想这差不多就是诀别了,排山倒海般的酸涩苦痛快要将我淹没,我抽噎着再说不出话,幸好此时也没什么可说了,挥了两下手:“我走了。”
转过身,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丫头,你的衣服穿多些。”
点点头,眼泪掉的越发汹涌。
我怎么好意思告诉他,我是故意穿得这么少,只是想给杨修夷的父母留一个好印象。可是没用了,无论我想表现的怎么好,怎么乖巧,都没用了。他们不喜欢我。
抹掉眼泪,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分明背上那么沉痛,似压了千斤磐石,却能被我挺得那么笔直,真是怪事。
抬起头,太阳再大些就好了。
低下头,那边的石头真漂亮。
转过头,盛都就是盛都,巷口都比宣城要气派。
……
这边想想,那边想想,努力不让自己感到悲伤和无力,但拐过一个转角后,终是忍不住了。
靠着巷墙蹲坐在地,我把头埋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却一定要咬着唇舌不让自己出声。
怀中包袱硌的胸口好疼,疼的像在剜肉一般。
若挖出心脏就能不疼了,那该多好。
若我从来没被师父捡走,那该多好。
若我不是月牙儿,那该多好。
可是不可能,我就是她,悲伤过后,大哭过后,我得起身擦掉眼泪,要用姑姑给我的这条生命,替爹爹娘亲族人们找出凶手,报仇雪恨。
但其实,我为什么要伤心呢,没什么好伤心的啊。
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从没想过要真的依赖谁,仗着谁。我可以很独立,很自主,可以夜宿荒郊,可以身无分文,可以独当一面,对于这么一个我,有什么事情可以伤心的。
擦掉眼泪,攀着墙壁爬起,可这番故作的坚强没能撑上多久,在我迈出步子的时候随着再度涌出的眼泪一起土崩瓦解。
总是这样,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就同我经常说要挖掉自己的心脏,却从来没真的做过。
又一次崩溃让我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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