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回家后才知她尸骨已寒,可气人的是,她爹娘在她死后都不愿承认她被玷污的事,这样才好将她葬于自家祖坟。否则按照习俗,一女多夫,她就只能当一个孤魂野鬼了。可我怎么能容忍那群坏人逍遥法外?我气不过,给那些人下了毒……其中一个是,是我的表哥。”
“他也死了?”
她点头:“所以娘亲才恨我,因为我外祖母只有我舅舅一个儿子,我表哥又是舅舅的独子……娘亲在我判刑时便与我断绝了母女情分,我入狱后更是一面都没来见我。我太想她,所以才在今天逃出来,阳儿,“她回身握住我的手,“我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我罪有应得,我不怕死,可是我娘,我真的想她啊。”
我想了想,点头:“好,可是她不出来怎么办?”
“你不要说是我,就说,就说……”她神情为难,像是下定了决心,左右望了圈,低声道,“自我爹没了,我娘跟村东的吴达……他们两个……”
我有些懂了,道:“好,我去说。”
她抬头望了眼天色:“现在尚早,有些不便,等天色黑一些吧。而且中元夜也不会有人出来,是最好的私会时辰……我娘会信的。”
我点点头:“好。”
日头渐渐西下,倦鸟扑着翅膀回巢,怕夜间下雨,清容陪我找了一个洞穴,待到天色彻底变暗,我下山朝村子走去。
山郊料峭如秃,飘满了白色冥纸,视线尽头是白日里的月树小村,借着轻薄夜色,看到沿路好些香烛,旁边摆满了酒肉糕点和梳篦彝杯。
清容说她家在村南那条青石板街上,她爹生前是个石匠,门口有两尊小石雕。
街道很深很静,两旁民宅整齐坐落,民宅前皆铺着细碎石头,似乎是叫子魁石,上面一层绿色汁液,是驱邪辟鬼的苍羽草。巷风吹来,一些民宅屋檐下挂着的铃铛清脆作响,落在地上的影子斑驳枯离。
我找到清容说的屋宅,抬手叩响木门,没有上闩,吱呀一声就被我缓缓推开。
我略略讶异,微偏着头,里边黑乎乎的,我问道:“郭大娘,在吗?”
屋内檀香特别浓,我在门口站了一会,终于有细微动静传来:“什么人?”
幽暗烛光亮起,一位身形健壮,面容苍白的妇人缓步走来,依稀有着清容的眉眼,只是岁月烙在她身上的痕迹着实太重,光线从下往上,将那些皱纹沟壑映的更加狰狞。
我扶住门框,道:“郭大娘,村东一位姓吴的大叔托我来找你。”
她一顿,戒备神情微缓,望向我的鞋子,再打量我的衣着,半响,低声道:“原来是个小叫花子,难怪。”
我本有两双鞋子,是齐大娘缝的,那夜被烈焰冲出溶洞时鞋子丢了一只。后来黄老头把我卖进村子里,燕儿姐又做了一双给我,不过离开浩尚后,多日赶路,鞋底磨破不说,鞋上的线头也松了。
我微微缩脚,摇头,淡淡道:“不是,我只是赶路。”
“他让我去哪儿?”
“东山头坡下。”
她有些凶的眸子盯着我的脸:“你没有骗我吧?”
我望着她的眼睛:“没有。”
她将烛台递来:“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呆在这吧。”
我完全没料到还能住在这,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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