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都行。”
“那留下来行不行?”
我轻蹙眉,他又捧起我的脸,深深望着我:“留下来在我身边,行吗?”
我的眼泪滚过他的指缝,渗入自己唇中,苦涩黏湿。
我握着他的手腕,想要拉下他的手。
他眉宇悲凉,低低道:“初九。”
“我要走了。”我道。
他蓦地反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回他怀里,这次拥的更紧,像是要将我揉碎,一点挣扎的余力都不给我。
“杨修夷!”我推他。
耳边响起一声低不可见的抽泣,我愣了,僵在他怀里:“你哭了?”
良久,他低低道:“嗯。”
“你怎么,怎么会哭。”
清越声音带了丝淡淡的鼻音,他喑哑道:“我是个人,怎么就不会哭了。”
我愣愣的睁着眼睛,顿了顿,伸手环住他,在他后背轻拍:“别,别哭。”
身子蓦然一轻,被他抱起。
我忙道:“放我下来!”
他吸了吸鼻子,黑眸泛红,哼道:“我都哭了。”
我皱眉,虽然心疼他,可那是另一回事,我道:“哭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以天天哭。”
“九儿在哪?我的丫头在哪!”师父的声音远远响起。
我如遭雷击,睁大了眼睛。
“九儿!九儿?初九!!”
我刚平定的情绪再度掀起万千波澜,我抬头,求助的看向杨修夷:“快,带我走,快!”
他长眉微皱,眼眶红红的,气道:“平日你是不是也这么躲我的?”
“求你了,“我抱紧他,“快带我走!”
“丫头!!你在哪啊!”
老人的声音近乎凄厉,我快哭了:“杨修夷!快啊!”
他轻叹,长身而起,抱着我朝后山走去。
雪花从眼前漫过,却没有丝毫寒冷,师父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又没能忍住,趴在杨修夷怀里低声大哭。
他垂下头,侧脸贴着我,没有说话。
风雪呼呼,他一步一步走着,我渐渐哭累,哽咽着闭上眼睛,再难撑住疲累的神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一睡便再难醒来,像过了一场地老天荒,我才终于恢复了零丁意识。
离开安生湖至今已快半年,湖底的岁月将我的身体虚耗一空,这半年我颠沛流离,未曾好好调养过,终于彻底垮了。
身子底下是柔软温暖的缎被,有我最沉迷的清香,屋内每日人来人往,很多人照顾我,喂我食物,为我擦身。
晚上杨修夷睡在我身旁,他很少说话,和我独处时更安静。有时睡到半夜他会忽然惊醒,伸手探到我的脉搏或呼吸后,僵硬紧绷的身躯会明显放松下去。
一日,两日,三日……
我终于渐渐恢复知觉,偶尔可以轻轻挪动下手指,或听清别人的话。
房里有几个丫鬟,杨修夷不在的时候她们会比较活泼,除了她们还有一个吴夫人,每日至少要往我这边来上四五趟。杨修夷在时待我热情,杨修夷不在时更加疼爱,干脆就坐在床上拉我的手过去轻拍轻抚。
她的丈夫叫吴广之,是个走商队的老板,这里是吴府,杨修夷和我是客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屋外渐渐热闹,许多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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