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在地。
我被压得难以动弹,硬声道:“跪你?你做梦!你这浑身塞满臭蛆虫的恶女!”
“我为什么塞满虫子!”
她暴怒,抓起我的头发往坑坑洼洼的谷地上砸去,手一提,扬起了我的脸:“拜你所赐!我每换一具身子都要将后脑劈开,将毒虫灌进去,一点一点的吃光里面的血肉,你知道这有多痛吗!田初九!你知不知道!”
血水从我额上滚落,我看着她的眼睛:“我为什么要知道?这是你的报应,你活该要被劈了脑子遭虫子吃光,连自己的身子都没有,你可怜的要死!”
“啪!”
她扬手给了我一记耳光,揪住我的衣襟,怒然冷笑:“我为什么没有身子,我为什么没有!你比谁都清楚!”
我抓住她的手腕:“我不认识你!”
“哈哈哈!”她凄然大笑,“不认识我,你确实不认识我了!田初九,鬼魄死前什么样,死后便什么样,我为什么没有肉身了?”她眼泪滑落,悲戚咬牙,“那是因为我爱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将我灰飞烟灭了!”
我身子一僵,怔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黑暗中模糊不清的女人。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她恨声道,“我肉身湮灭,只能生生忍着毒虫啮咬之痛,依附邪物而活!你说你不认识我,可我却天天都在想着你!我苟残于世为了什么,就是你!”
我脑袋发懵,愣愣的望着她,浑身发颤,却不是因为寒冷。
“原来,是你……”
“怕了?”她大笑,“原来你怕我?”
我怎能不怕。
鸿儒石台上噬骨般的屈辱让我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比起君琦,她手段更狠更辣,心性决断,君琦折磨的只是我的身子,她却还要摧毁我的意志心念,将我真正踩于脚下,彻底击垮。
她揪紧我的衣襟:“你这模样又是装出来的么?你这个虚伪的女人!你分明口口声声说不要少爷,你将他看的连街角的浓痰都不如,你却还是跟他成亲了!为什么?因为杨家的荣耀和地位么!既然如此,你装什么清高清冷!你这个没爹没娘的贱女又凭什么能狂妄不可一世,将杨家尊严踏于脚下!他们怎么可以叫你少夫人!!怎么可以!我真想一刀一刀剐了你!”
“你住口!”我怒喝,“我和杨修夷之间是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你多管!”
“哈哈哈哈……”她的指甲戳入我的脸,她冷笑,“是,你们的事,你这贞洁烈妇的模样真令人恶心!”
我徒劳无功的抓着她的手,反唇相讥:“你这嫉妒发疯的模样就像条疯狗!”
“初九!”
卿萝的声音自上传来。
“我在这……唔……”
清婵一把将我的头死死的摁在了地上:“田初九,你听过莫闲么?”
我挣着她,口齿模糊:“你放开我!”
卿萝大喊:“初九!!”
清婵从袖中摸出一个青瓷小瓶:“我一直觉得杀了一个人不如毁去一个人,我要你睁大眼睛,你给我好好看着我是如何毁掉你的!”
精细光洁的瓶上绘着一幅熟悉的画,秋江远山,一渡扁舟,两岸青山相对,大雁齐飞,是幼时师公带我们游玩归来后杨修夷画的《临江秋游》。
“你觉得眼熟么?”她看着我,素长手指轻抚瓶身,“这幅画是我最喜欢的,我看过一眼后便日日临摹,我亲手画了上去,亲手上的釉,亲手烧的瓷。”
她揭开瓶塞,一股清香溢出,她斜眸朝我看来:“这是酒,很醉人的酒,叫莫闲。”
话音一落,她抓起我的头发,将瓶中清水全泼了过来。
我等着腐蚀彻骨的剧痛,但除了冰冷什么都没有。
“初九!你出声!”
卿萝的声音逼近了。
清婵眉眼一皱,迅疾抬手在我颈部狠狠敲下,我双眸一紧,而后天昏地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