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生计的人吧。”
他沉默,顿了顿,道:“那还不如让他们死吧。”
马队出了西城门,朝莽莽长野而去,不多久离开了官道,四周景致渐渐肃杀。
杨修夷枕在我腿上睡着了,我望着车窗外开阔的平野,草木凋零,寒风衰衰,远处出现几座孤村,依稀可见几间竹篱茅舍。
早先起伏不宁的心绪早已平定,没有忧愁善感,也没莫名不安,说不出是浓是淡,似乎如这天地一般静默了。
旷野上迎风走了一日,天幕渐渐昏沉,我们找了条河道,玉弓和唐芊洗水果蔬菜,架锅擦碗,楚钦他们去捉兔子打山鸡,师父和狐狸在四周勘察地形,顺带找着有什么可玩的。
河道上流是深山,杨修夷和邓和站在水边远眺着,神情凝重,我抱着几个水果走去:“你们在看什么。”
“少夫人。”邓和微微颔首。
我把洗干净的果子递给他。
他接过去,淡淡道:“朱鸟现客星,浮槎往青邱,南方恐有异变了。”
“可怕吗?”我问。
他没说话,看向杨修夷。
杨修夷沉目看着天际,长眉轻拢:“不祥。”
天空墨蓝,微微泛亮,明星如棋,疏密散布着,除了挺好看,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杨修夷侧身搂住我:“冷吗?”
我摇了摇头。
他往我身后看去,容色渐缓,温然清和:“我去给你烤兔子,你很久没吃到我做的了吧。”
我一笑:“好啊。”
天光彻底暗下,我们就地搭了几个帐篷,我和杨修夷睡在马车上,待外边的火堆自然熄灭,杨修夷去牵来坐骑,我们悄声离开,沿着河道向上流走去。
水声潺湲,清亮泛着月色,我们没有踏入深山,而是穿过斜径绕开了石道。
再往前一点,山路变得不平,远方群山抱拢,杨修夷扯拉马缰,轻声道:“抓紧了。”
“嗯。”
他长腿夹紧马腹,猛一扬鞭,清越喝道:“驾!”
马儿撒蹄狂奔,疾冲了出去。
天上星空璀璨,四野白月如芒,呼啸的晚风将我的衣衫吹得乘风欲飞,他在身后紧紧搂着我,清幽杜若钻入鼻尖,漫天匝地。
我们奔入远处峡谷,视野变小,两旁古壁险峻,看不清切。
“这里有很多尸骨。”杨修夷忽的说道。
我愣了愣:“什么?”
“中天露。”
“嗯。”
我从袖子里抽出,朝前扔去,杨修夷灵息一凝,中天露于空中爆开,露汁被他牵往高处,铺开星云,而后如雨般淌落。
“吁——!”
杨修夷勒马,马儿微微立起,我睁大了眼睛。
何止是尸骨,还有好多具正在腐烂的,但不是人尸,除了动物,更多的是妖物。
三两堆的积在两壁的草地上,有些就在路中央。
中天露汁落尽,大地渐渐暗下,杨修夷轻声道:“月家村附近更多。”
心绪变沉,我点了下头,月家鲜血会引妖物,月家遭受屠村,那些鲜血会招惹来多少妖物我不敢去想。
我问:“近了吗?”
“快了,怕么。”
“嗯,“我轻轻点头,“近乡情怯。”
“我也怕。”他叹笑了声。
我回头看着他:“啊?”
温热大掌包住我的手:“夫妻共心,同情同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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