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脚步放慢,却迟迟没听到七姑的声音,直到掀开车帘上车,她才淡淡道:“别管她。”
我靠在马车上,疲累的吐了口气。
这几日她们提心吊胆,瞻前顾后,打着十二分精神在揣测我和探路,但我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我也在小心翼翼的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根本就没那么镇定自若,我的确是孤身一人,我没有援兵,在她们的严加防范下,我想在路上留点记号都不可能。
这夜她们很快睡了,四人巡夜,火堆烧的噼啪作响,草野长风呼号,我坐在马车里都能感觉到阵阵刺骨寒意。
已经熬了十多晚了,离她们的目的地似乎越来越近,成不成,就看这几夜了。
“禹姑。”一个男音忽的低声叫道。
我一顿,竖起耳朵。
“我去拿点东西。”外边传来爬起的声音,那整日跟着七姑的妇人道,“你们辛苦了啊。”
“还成。”
禹姑笑了笑,朝我这边轻声走来。
车帘被掀开,我闭上眼睛假寐,心下忐忑却又怀揣一丝希望。
但与我所想有所偏差,她没理会我,在我身边翻了会包袱,不知拿了什么,起身走了。
我睁开眼睛,心下失望,如若实在不行,我只能硬来了,拼死逃出去,也好过被带走不知道要用我去做些什么的好。
伸手撑头,我缩在膝盖上,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不知不觉昏沉入睡,醒来阳光从窗外入来,我揉着眼睛起身,很亮了。
车上没人,几个包袱散落着,我随手翻了下,里面没什么东西,我掀开车帘下车,抬眸便愣住了。
车厢支在一块磐石旁,马匹已经不见了。
太阳很暖,照在贫寒草地上,我一步步踩着,走到空无一人的火堆边,彻底冷掉了,烧焦的木头结了霜,硬邦邦的。
我伸手捡起一根木柴,有些懵,举目看向远处旷野,将木炭轻轻扔了回去。
我料想过很多局面,比如找个时机引那禹姑或者赵六来帮我,因为看得出她们两人肚子里各藏心思。再比如引得七姑跟我恶斗,将我打个半死,我就能借机偷偷挑拨其他人,并不会显得突兀。而只要任何一个人稍稍被我说服,抱着侥幸帮我做上一丁点的小举动,我就能上屋抽梯,捏住把柄,断掉他的后路,要挟他助我逃走。
除此之外我不是没有害怕,怕七姑破罐子破摔,用邪术魅惑我心智。虽然我是缕生灵,不易**纵,可是我有浊气在身,我着实担心自己会一夜之间变得木讷呆滞,任她掌控。当然,真要走到用魅术的那一步,七姑所承受的风险也很大。
我想了很多很多,就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将我扔下。
诚然我是个烫手的山芋,但留我活着,我要是去找人,还是会铺天盖地的追捕他们啊。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难道真的被我唬住了?
又或者,欲擒故纵?故意放我走,躲在暗处想看看我是否有人跟随?
想到这,我摸了摸后颈,一阵后怕发凉,昨夜竟就那么睡着了,这段时间虽未大动过身子,可伤神伤脑也着实很累。
脑袋嗡嗡发痛,我裹紧衣袍,往手心里呵了口气,眉头皱的很深。
静坐一会儿,我搓着手起身,研究了下附近的草皮导向,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日头越来越好,于我是件好事,跟了不到两里的路,地上的痕迹消失的一干二净。
山水淙淙涌过,远处天际下流民很多,携家带口,浩浩荡荡,有些人推着板车,有些人牵着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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