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烦躁道:“什么东西啊?”
“我怎么知道,广征说好给我的,你快去问他要来,他还在那边给人疗伤。”
我皱了皱眉,回身往沙滩走去,经过师父身边时,他手肘微不可见的撞了我一下,我不耐烦的看去,却见他贼溜溜的往师公和杨修夷消失的地方使了个眼色。
我一愣。
他怒道:“还不快去!”
我压低声音:“你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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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跟你有关,去去去!”
我一笑,忙掩去,故意冲他怒哼了一声,朝沙滩跑去,而后从一条小路悄悄攀上了斜坡。
师公和杨修夷立在坡下小沙礁上,海浪滚滚而来,扬起许多尘埃,月色落在他们柔软飞扬的发上,似披了一层清浅冰冷的玉影。
我攀着嶙峋岩石往下爬去,凑近一些,师公不悦的斥责声远远传来:“……今年你险些葬命于那,所受教训怎么记不到心上?”
杨修夷的声音不卑不亢:“那时我被人所骗才入了险境,此教训我已铭记,绝不会有二次。”
“九儿时日无多,你心有多忧我岂会不知,旦入绝望之地,何谈明判之力?铭记?你拿什么心智去铭记?”
我愣住。
杨修夷微低下头:“此次我陪她同去,我自当谨慎,自有理智,自会自律,否则我拿什么护她?”
师公笑出声,摇了摇头:“三岁小儿尚且明白以卵击石是为愚蠢,你若有理智又岂会不知?修夷,为师自小寄你厚望,你为何偏要困于男女之事,难道非要让为师令九儿来劝你?”
“师父!”杨修夷蓦的抬头,提高音量。
师公一顿,轻叹:“为师何尝不心疼九儿,但天之将倾,妖魔乱道,我们与他们终有一战,你为何非要孤身去闯,先送于人前?还是你仍抱有一丝侥幸,想去再寻一番?”
海风越来越大,吹得脸颊生疼,我强压下心底翻涌的酸痛,却越发悲戚和苍凉。
杨修夷薄唇紧抿,俊容苍白,没有说话,良久,他沉声道:“早在五年前,您就该明白初九在我心中有多重要。”
“可九儿浸于仇恨,所念所想皆为虚妄,你为什么要跟着一起犯傻?你若执意如此,我不如令玉尊将她强行带回山上,她未必会不依。”
“别再为难她了师父!”杨修夷急声道,“一边是待她恩重如山她深爱的师门,一边是她的家仇,疼爱她的爹爹娘亲皆不幸惨死!您想让她如何取舍?无论作何抉择,她至此都会背负不忠不孝之念,她会生不如死的!”
师公别头看向另一侧。
沉默一瞬,杨修夷低低道:“我怎能不清楚初九是虚妄,但我还是会陪她去,因为我更清楚她的痛和恨。”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手指深深嵌入了岩石上的缝隙。
师公垂下眼睛,轻声道:“可修夷,你知道为师最担心那丫头会做什么么。”
“我知道。”
师公偏头朝他看去:“九儿不会不明白自己时日无多,她为巫师,以巫师之念,她会如何?”
杨修夷双眉微拢,落寞道:“以自身为引,同归于尽,能杀几个是几个。”
“届时,你会如何做?”
“拦她。”
“拦不住呢?”
“我可以。”
“如若拦不住呢?”
“我会拦住!”
“可万一呢!”师公怒道,“你是陪她一起死,还是看着她去死!以你之性,你只会追上去,追入虎口,然后与人头破血流,死战到底!”
师公鲜少发怒,亦少有这般激动。
杨修夷看向远处海线,侧颜绝美,白皙冷峻,似一场渐沉风露,无声淌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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