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一顿,就要抬头,身子却蓦然后倾,被杨修夷一步拉入他怀里,同时他长臂一转,蕴出长剑:“初九!”
“嗯!”
他单手扬后,我借力飞起,双腿夹上他的腰,环住了他的脖子。
无数凶灵自四面冲来,杨修夷反手托我,单手执剑,一步迎上,如利箭脱弦。
剑锋带起长啸,一瞬裂开剑影,冲向四方。
我埋首于他发间,耳边风声劲烈,尖叫绵长。
他剑如龙吟,灵活敏捷,带着我冲击,闪避,后跃,凌空。
迎面一只巨大的蛇头张开血口冲来,杨修夷一招独踏长澜,长剑脱手飞出,直刺而去。
蛇头尖啸,凶灵碎为粉末。
空中蓝光急晃,数十柄剑影凝为一把。
我们在长廊尽头落定,杨修夷陡然回身,“啪“的一声横握住紧随而来的长剑,胸膛微微起伏,呼吸略重,却说不尽的洒然清逸。
空中鬼魅凶灵萦绕,杨修夷不再理会,收剑朝下一个界门走去。
我道:“刚才那一下真有气势,神采飞扬的。”
他面上的冷峻神色瞬间褪去,含笑道:“我给你再来一次?”
“好啊。”
他斜我一眼:“你当我闲的,这些凶灵可不好对付。”
我笑出声音,从他背上跳下,抬眸打量四周。
心渐渐平静下来,我回头道:“它们好像是冲我来的。”
我看向轮回之境:“真想知道我家和九头蛇妖究竟有过什么牵连。”
“未必是月家。”杨修夷道,“可能是你。”
“我?”
“最先与九头蛇妖有牵扯的人是谁?”
“庄先生?”
“他一手毁了月家,却独独要你。”
我轻皱眉。
其实不是要我,庄先生百般心机,要的是我的这缕孤灵。
可我怎敢和杨修夷说,我一点都不想被他知道。
“走吧。”他过来搂住我,“光凭臆测无用,此事真相只能去庄砓那里寻知了,先别多想。”
我点点头:“嗯。”
这界层与方才的不同,两旁古朴雕栏,纹洛未知,渐渐往前,是伸展出去的桥栈。
天地空旷暗沉,无光无风,独这一条长桥,缄默立着,狭长黯然。
我小跑上前,扶住桥头,桥下悬空万丈,幽不见底,对面更望不到边。
“万骨枯洞是师父他们取的,并不可怕。”杨修夷步伐不疾不徐,走来道,“万骨枯洞是整座巫殿的中心,里边是坟冢和棺木。取这个名字是为了震慑住人,免去他们一探之心。”
“难道是要震慑那些尊伯们?”我问。
“人心难测。”他收回视线,“谁能知道他们中间还有多少像风华老道,行言子这类人?”
我抿唇,说不出是何等心情:“那个时候风华老道还是很疼我的,难道在那之前就有其他师伯……”
“师父活了五百多年,你觉得他什么没见过?”他笑着问我。
我轻叹了声,点头:“嗯。”
“会很晃,来。”他牵住我。
如此之长,且高不可测,摇摇晃晃已在预料。
想象我一个人行走在此,一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身边有杨修夷便不觉得可怖。
长达数里的桥栈,不知是如何做到悬于两壁的,总之一路而来,我没有一丝胆怯。
桥的尽头是长长的石阶,徒步而下后视野豁然开朗,是一座许多墓室组成的宫殿。这些墓室没有墓门,里边满是石棺,整齐陈列着,墓室中间是一盏盏玉碗所盛的长明。
墓道宽阔无比,没有一丁古墓中该有的腐朽或尘埃霉味,更无戾气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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