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然,苦肉计可以一试。便由你去,寻个机会让他知道,咱们是被钟乾坤赶跑的。”
小随从笑起来:“先生放心,我定好好挑拨!”
沿着洞穴往南侧的山坡下去,迂回几道半崖,再走个一里山路,就是这些流民兵们的栖脚空地。
雨天的山路不易下山,等到山脚,小随从都不用刻意去弄个落魄模样,直接便能登台唱戏。
穿过流民兵们稀稀疏疏的阵营,还未打听如何去见“皇帝”,雨幕中传来的喧哗动静,已为他指明去向。
越往那头,围着的人越多,不时有呼救声和围观者惊恐的叫声。
小随从挤开拥堵人群,眼前所见让他伸手捂住嘴巴。
不知发生了什么,恰好让他撞见这一幕,人群中追着钟乾坤跑的人,正是钱奉荣。
钱奉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两只手掌都缠着纱布,右腿跛得厉害,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对钟乾坤穷追猛打。
后面死伤近十人,尸首和鲜血混合在狼藉泥泞的雨地上,这些流民们的皇帝,那个叫齐帝的家伙,他惨白着脸色躲在帐篷里面。
钟乾坤边跑边求饶,但钱奉荣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追着钟乾坤又至一片人群,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避让,来不及跑走的人,被钱奉荣的拳头又伤一片。
一人差点将腿脚不便的钱奉荣绊倒,钱奉荣一把抓住他,硕大拳头朝着他的脑袋便砸去。
“嫌我没用了?嗯?嫌我没用!!”
“老子帮你们干了这么多事,你们竟敢对我有怨言!”
“你们凭什么!老子因为你们被伤成这样,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自己不争气!我帮你们把村子都烧起来了,你们倒是自己打进去,自己打啊!!”
……
钱奉荣将满肚子的怒气尽数发泄,这个早已经被他活生生打死的人,还在被他疯狂猛捶,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小随从眼尖,眼看那钟乾坤要扒开人群逃走,他立即朝钟乾坤跑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长益!”小随从大叫,“长益!”
钱奉荣一听这声音,立马抬起头来。
“小庆!”钱奉荣叫道,“可是你这厮?!”
“长益,这!这!”
钱奉荣在人群里瞧见他,还有拼命撕扯想要逃跑的钟乾坤。
“便是此人将我和先生赶走!”小随从指着钟乾坤冲钱奉荣叫道,“此人还诬陷我们,说我们自己跑了!长益,就是他!他挑拨离间我们!!坏得很!”
钟乾坤瞪大眼睛,被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的说辞惊住了。
“你这狗嘴!”钟乾坤抬手要去撕扯小随从的脸,“你张口便血口喷人,我撕烂你的嘴……”
话音未落,暴怒的钱奉荣一把扑来,揪住他便按在地上一个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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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军师!”
“军师!!”
周围的男人们大呼,想上又不敢上前。
一个拳头,已让钟乾坤说不出话,紧跟着的一拳,二拳,三拳,钟乾坤除了痛感和濒死的绝望,什么念头都没了。
钱奉荣像暴怒的黑熊,将他活活打死在地。
至此,他所有的怒焰才似终于消散。
钱奉荣大口喘气,胸背剧烈起伏,回头朝小随从看去。
“长益,干得漂亮!干得好啊!!!”小随从双目明亮,举着大拇指大赞。
钱奉荣起身,朝周围的人群看去。
触及他的视线,瘦骨嶙峋的流民们下意识往后退去一步。
“他!”小随从上前,指着钱奉荣叫道,“他以后就是你们的头儿,认准了,就是他!”
流民们没说话,看着钱奉荣的目光疏离陌生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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