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扬眉:“你是在变相数落我吗?”
“……并非,而是在夸你知人善任,识人惟才。”
夏昭衣被逗笑,转头看了眼雅间的门,轻声道:“走吧,我同你说说,曹易钧跟我说了什么。”
“嗯。”
他们入住的客栈就在斜对角,走去不到二十步路,两人却慢慢悠悠地沿着长街并肩走去,将那客栈大门留在背后。
丁凤这个名字,沈冽很早就听过。
醉鹿郭氏和定陶曹氏,两家都是千古名门,传承悠长,千百年来,两家有时走得极近,互有联姻,有时疏远,甚至势如水火。
如今这代,两家不冷不热,嫁娶殡葬等大事不需多少人过去捧场,派一个出去即可。
曹曜娶丁凤,代表郭家出去的,是整个郭家同辈里最和沈冽过不去的郭六郎郭裕。
沈冽之所以对此事印象深刻,因为云梁沈家也派人去了,派去的,只是一个送礼的大总管。
这件在沈冽看来并没有多了不起的事,郭裕回来后却好一阵子都拿出来说,称云梁家财万贯也没用,这一带只剩两个男丁,一个在郭家寄人篱下,一个病秧子,随时短命,哪及他们醉鹿香火旺盛。
就算沈冽自庑廊经过,郭裕见到他了也不会噤声,反而嚷得更大声。有次骂上头了,他在室中高声讥讽,为什么郭家有个外姓的,还不是丧家之犬跑来摇尾巴,求人收留。
足足过去两个月,曹曜娶妻的事才被其他事取代。
夏昭衣道:“提到丁凤,我想起一件往事。五年前在京城,宋倾堂得罪了曹幼匀,曹幼匀将药下在宋倾堂的酒中,然后将他……脱光了扔在大街上。”
“一丝不挂?”
“就发生在重天台祭天那日,城内百姓要么出城,要么去了主道,我是在客栈后面的空地上发现的。”
沈冽脚步一顿,漆黑雪亮的黑眸带着几分错愕朝身边少女看去:“嗯……你……看到他光着身子的模样了?”
“倒是没有,你想也知道,就算我想看,他也不肯呀,他肯定会拼命捂着的。哦,对了,虽然他身上未着寸缕,但有一件很短的衣裳盖在他腹下。”
沈冽很轻很轻地道:“就算,你,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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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衣没听清:“什么?”
沈冽摇摇头:“没。”
“其实,这也没什么吧,”夏昭衣小声道,“你们在兵营里,不是总是一堆男人一起下河洗澡的,多少人都看过他。”
沈冽以手背扶额,走了阵,他看向少女,不太自在地道:“我在兵营里,就没和他们一起下过河。”
夏昭衣笑道:“我也觉得你不是这种会下河和人嬉闹的性子。”
“所以,”沈冽的声音越说越低,“没人看过我。”
“……”
夏昭衣侧眸,对上他幽深又局促的黑眸。
沈冽雪白的肤底上飘起淡霞,这淡霞渐渐攀上耳根,一片红。
第1464章 儿女情长
夏昭衣第一次看到沈冽害羞成这般模样,但很快发现,她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她抿唇笑,眼睛微移,瞄向沈冽的肩膀。
沈冽的肩膀非常好看,不过分宽阔魁梧,也不削瘦如柴骨,目观笔挺单薄,但她靠过许多次,知道他的肌肉有多结实。也是这优越的头肩比和往下的瘦腰大长腿,令他在人群里最为出挑,在远处尚未能看清他脸的地方,就会被他的身姿所吸引。
而这些,是人人都看得到的。
他提到得没人看过的,是除去外面这件玄衫……
自从统率晏军后,沈冽的衣裳都以暗色为主。
玄色之涵,沉稳,内敛,低调,却又压着一股勃然凶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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