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闻潮落只有面对他时,才颐指气使?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闻潮落虽自幼是被宠大的,但性情并不跋扈,否则他在京城的勋贵子弟中也不会有那么好的人缘,人人见了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他这是……讨厌我?”
“那倒未必,就像我娘,她待人接物素来和善,街坊邻居都夸她善解人意。但她朝我爹说话时就不同,有时还会骂我爹几句。我爹从来不生气,每次被骂了都笑呵呵的。我爹说这叫……打是亲骂是爱。”吴千钧认识的人有限,只能从自己爹娘身上举例子,试图安慰祁煊。
吴千钧这例子举得不算恰当,祁煊却听进去了。
闻潮落肯定不是讨厌他,谁会让讨厌的人做那些事啊?动不动还让抱着。
“头儿,您没事吧?”吴千钧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祁煊看着山道上越来越小的人影,心中蓦地生出了一个念头。
闻潮落该不会是……
另一边。
两人已经到了山顶。
闻潮落去参观了在建的祭天台,不过他显然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只随便看了几眼,连半点多余的好奇都没有。
“不喜欢?”卢明宗问他。
“我又不是陛下,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闻潮落撇了撇嘴,“大逆不道”地说:“敬畏天地,心诚则灵。搞这么大阵仗,劳民伤财,还不如拿这银子去修官道呢。”
卢明宗四处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恨不得去捂他的嘴。
“你这话应该去太子殿下面前说,看他还让不让你去东宫当差?”卢明宗道。
“我若是个孤臣,该说自然会说。可我是国公府的小公子,说这话我倒是痛快了,我爹怎么办?我姐姐在东宫又该如何自处?”
闻潮落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去东宫当差一事,十分烦恼。
“此事你们盈华殿也有责任,不,你们责任非常大。”闻潮落控着马朝另一个山头漫步,嘴上不饶人,“要不是你师父推那劳什子卦象,陛下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万一我师父说的是真的呢?”卢明宗道。
“那祭天,能避免灾劫?”闻潮落反问。
“不瞒你说,我还真偷偷推过一卦。”
“那你说来听听……等会儿,那是什么?”闻潮落一夹马腹,到了一条裂缝前,“这里的山体裂了一条缝。”他说着跳下了马背。
卢明宗也到了近前,开口道:“这裂缝并不明显,你离那么远都能一眼发现?”
“你看不到吗?”闻潮落目力过人,因此并不知道寻常人眼里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这条细细的裂缝,在他看来就像煮熟的白皮茶叶蛋裂了口,一眼望去根本忽略不了。
“是地动引起的吗?”闻潮落问。
“应该是,祁副统领前几日就说让我来看看是否影响祭天台风水,我一直没顾上。”卢明宗盯着那条裂缝看了一会儿,似是在思考什么。
“他还信这个?”闻潮落拧眉。
“别忘了他的身份,陛下派他来就是监工祭天台的。”
闻潮落伸手拈了一点裂缝处的泥土,鼻息间隐约嗅到了一点味道。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可他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这裂缝会影响祭天的风水吗?”闻潮落问。
“这就不得不提我偷偷推过的那一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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