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起了身,拎着弩在别苑巡视了一圈。
途经?太子妃的住处时,他看到里头还亮着灯, 以为对方是不舒服, 便询问了值守的宫人,得知太子妃是半夜饿了, 忽然想?吃小馄饨。
闻潮落一听到小馄饨,也有些饿了,便让人通传了一句, 说要蹭了个饭。
于是,姐弟俩大半夜凑在一起,一人捧了一碗小馄饨。
“嫁入东宫后, 许久没半夜偷吃过东西了。”太子妃感慨。
“是东宫规矩大吗?还是殿下规矩大?”闻潮落问。
太子妃摇了摇头,开口道:“是没有从前在府里那份心境了。咱们小的时候, 在府里与兄长一起,做什么都觉得有趣。进宫后,殿下公务繁忙,我亦要掌管东宫的许多事物,哪还有玩闹的心思?”
今夜若非是有孕的缘故, 她多半也不会心血来潮突然想?吃小馄饨。
“姐, 你?成婚过得快活吗?”闻潮落问。
“我与殿下心意相?通,殿下亦待我极好。但若说快活,我却觉得远不及在家里时。京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东宫,殿下如履薄冰,我又怎会快活?”
“那你?后悔嫁给殿下吗?”闻潮落问。
“我既做了选择,自然不会后悔。还记得先生曾经?说过的话吗?人生千百条路,要相?信唯独你?选的那条, 才是最好的。”太子妃淡淡一笑,眸光温柔而坚定。
闻潮落看她如此,心中一时掠过百般滋味,既心疼姐姐将来都要困在这风口浪尖里,又欣慰于对方的豁达通透。
“二郎,你?呢?为何夜半不睡觉,在外头转悠?”太子妃盯着弟弟,目光带着探究,“可别跟我说是为了我的安危,这样的话我可不信。”
闻潮落犹豫了一下,忽然很?想?找个人倾诉。
尽管上次和兄长谈话的内容,令他沮丧至今,但面对太子妃时,他又生出了一点期待,盼着与姐姐的交谈不会像兄长那般。
“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想?不太明?白,所以睡不着。”
“说来听听。”太子妃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也不是什么大事。”闻潮落想?了想?,自认为隐晦地道:“我从前有个很?讨厌的朋友,一直合不来,后来有一回我病了,脑袋烧迷糊了不大清醒,就和他走得很?近。”
“然后呢?”太子妃问。
“然后……我清醒了,有点懊恼。”
太子妃被他这话逗笑了。
闻潮落不解,“你?笑什么?”
“二郎,你?说的是祁煊吧?”
“你?怎么……”
闻潮落反应过来,他在京城人缘很?好,合不来且能称得上“讨厌”的人,估计只?有祁煊。太子妃对这个弟弟还算了解,怎会猜不出?
“你?都快及冠了,也算是个大人了,怎么还跟十来岁的少年一般?”太子妃渐渐敛住笑意,又道:“你?生病时能与他走得近,说明?你?心底很?信任他,亦说明?他在意你?。既然如此,你?应该就此解开恩怨,莫要再与他针锋相?对,怎么还要懊恼得睡不着觉?”
解开恩怨?
那他这么多年和祁煊的“仇怨”算什么?
太没面子了!
“你?觉得他待你?如何?”太子妃问。
“还……还可以吧。”闻潮落说。
“但我听说的可不止于此。殿下说他在御前,曾旁敲侧击替你?解过围。要知道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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