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爷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给孙女取了“静娴”这个名字,丫头从小到大,性子就是反着来,瞧瞧她说得都是什么屁话,狗盯着肉骨头,这是骂他是狗还是骂周家小子是肉骨头?
“怎么,我说错了不成?”曾静娴昂着下巴,“打从周洲拿回来那张荣誉证书开始,你看他的眼神就变了,我是谁?我可是你亲亲孙女,哪里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家里小子一个个跟个木头疙瘩似的不开窍,靠他们根本不能把你的本领传下去,想着收个聪明的徒弟?”
曾大爷什么都没说,就是“哼”了一声。
心里却想着,不愧是他的亲孙女,一猜一个准。
家里儿孙有几个但硬是没一个有点天赋的,他就算将家底全兜出来,儿孙也不一定能学会多少,很有可能穷尽一生也只能混个普通的技术工当当。
不过孙女有一点说错了。
其实不是在周洲拿到荣誉证书时起的这个心思,而是早就有了。
周家小子几年前就鬼鬼祟祟盯着他,他又不是真眼瞎哪里看不懂他在偷师?只是一开始没当作一回事,只以为小孩感兴趣,过段时间觉得没意思就放弃了。
可哪里想到,就一个枯燥的火钳夹豆子他硬是坚持了四五年。
有没有天赋他暂且不知,但就是这份毅力都值得他高看一眼,本还想着再看看,如果真觉得合适等周家小子毕业后再收他为徒。
一般的技术工想收徒,那徒弟的人选不是自己的亲儿孙也必定是有些亲属关系,只有实在不合适才会往外挑选。
他家的子孙就属于不合适的。
就算走这条路子也走不了太远。
正想着,曾大爷就发现自己的脸被人捧着了,硬是将他的头转过去,入眼就是一个很是灵动的丫头。
“阿爷,你就看看我嘛。”曾静娴都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提了,但她就是没放弃过,再一次说着,“我比爸和哥哥们聪明多了,你教教我,我肯定特认真地跟你学。”
“不行。”曾大爷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拒绝,“你一个女孩子学这个做什么?明年报考中专,不管是缝纫还是医护都行,反正就是不能学机械。”
“为什么不行!”曾静娴不乐意了,“上回你教哥哥学铰孔,他们都弄不好还是我偷偷替他们做好的,你要好好教我,说不准我以后考级比你考得还要高。”
“你还好意思说!”曾大爷没好气点着她的额头,“上回那事我还没收拾你呢,下回再让我知道你捣乱,我非得给你来几下。”
他儿孙不少,孙女就这么一个。
吓唬归吓唬,但从小到大硬是没舍得对她动过手。
疼也是真疼,但他还是觉得一个姑娘家学不来机械,“你看看咱们锻造厂和机械厂有几个女技术工?就算有也都是从事边边角角的工种,哪有什么前途?整天被机油弄得脏兮兮,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负伤,你一个丫头哪里能应付得了?”
“我不怕,你让我试试不就知道能不能应付了?”曾静娴是真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从小看着阿爷掰弄那些她就觉得很有意思,小时候不爱和人出去玩,就爱蹲在阿爷身边看,哪怕看一下午都不觉得枯燥。
她那会就想着和阿爷学钳工。
但这话说了快十来年了,硬是没让老爷子松口。
哪怕哥哥们学得再不好,他也只想着从外面收一个徒弟,而不是教她。
曾静娴不想学缝纫也不想学医护,她唯一喜欢和想学的就是钳工,见又一次被拒绝,她下定决心道:“我不管,我喜欢我就要学!你说没几个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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