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陆砚清画的,确切地说,是颜宁躺在池边淋雨时,陆砚清画的。
垂坠的宣纸上,淡青与浓绿层层铺染,和眼前的山景别无二致,而不一样的,是溪边多了一位垂钓者,细细的金线下,勾住了一条红鲤。
整幅画的颜色都很淡,只有那条红鲤,用色极为鲜艳。
像是把世间最妖冶的花朵,研磨捣碎,执笔人耐心蘸取,为它涂上最艳丽的胭脂。
第19章
来到山脚下,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李宗将行李箱放到车上,随后为颜宁打开车门。
车里,沈西皓已经收起了平板,他目视前方,听到车门打开,又关上,始终不曾偏头。
颜宁也没看他。
车子起步,密闭的空间里安静的诡异,李宗顺着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感觉空气凝固着,仿佛手指轻轻一戳就会崩断。
盘山公路上,颜宁望着车窗外的苍山林海,望着静谧缭绕的烟云,然后车子驶入隧道,再出来时天光大亮,刚才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
梦醒了。
从雾溪到机场,从机场到燕城,沈西皓没开口说一句话,颜宁自然也不会先开口。
直到傍晚时分,劳斯莱斯停在臻珀公馆。
地下停车场,沈西皓一手拉着行李箱,一只手牵着颜宁走向电梯,李宗没有跟上去。
颜宁住在顶楼27层,沈西皓住在楼下。电梯里,楼层的数字不断跳跃,两人依旧没有说话,直到数字停在27,电梯门打开,沈西皓牵着颜宁的手出去。
颜宁感觉手腕生疼,却没说一个字。
沈西皓输入密码,房门打开,他扔下行李箱,拉着颜宁大步流星走到浴室,颜宁穿着高跟鞋在他身后踉跄地跟着。
沈西皓打开花洒,看着她唇上被咬破的地方,粗粝的指腹重重地碾磨在上面,直至细小的伤口再次出血,混合着水流滑落。
嘴唇仿佛要被撕裂,颜宁却没喊一声疼,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的讥诮毫不掩饰。
“这两个月,玩得很开心?”沈西皓刻意压制着情绪,但依然藏不住其中的怒气。
颜宁原本想说“是挺开心”,但想到那个无权无势的男人,改了口。
她笑着说:“每天都在想你,怎么会开心。”
沈西皓也笑了:“想我想到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
“消遣而已。”
“怕我动他?”
颜宁不甚在意地开口:“一个小小的茶商而已,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西皓并没有被这句话取悦,而是直接撕烂了颜宁的裙子,他稳着声音:“他还碰了哪儿?”
花洒下,颜宁睁不开眼睛,她用力挣扎,却推不开他分毫。
“说,他还碰了哪儿!”
愤怒之下,沈西皓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将颜宁逼在墙角,狠狠吻在她的唇上,咬在相同的位置,伤口流出鲜血,为他而流。
渐渐的,颜宁
不再挣扎,眼神也逐渐麻木:“我本来就很脏,你不是知道么。”
听到她的话,沈西皓停下了撕扯的动作,他直起身,看到她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还有破碎的衣服……
沈西皓一阵心痛。
“颜宁,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颜宁也看着他。
从燕城到雾溪,不过半天的时间。对,她是扔了手机,隔绝了和所有人的联系,但是她给米诺打过电话,她留下太多破绽让他发现,但是他却在第57天才来找她。
而此前,他说最多一周。
所以他该怎么办,该不该的,都已经是这个结果了,还重要吗?
“车祸那几天,我接了太多电话,但是颜宁,你的电话在哪儿呢?”沈西皓嗓子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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