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
听到脚步声渐远,颜宁侧过身去,今天太累了,没有心情讨好他,也没力气和他惺惺作态。
十几分钟后,陆砚清从浴室出来,而刚刚平躺的人已经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陆砚清什么也没问,掀开被子躺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比前几晚更远了。
颜宁闭着眼睛,却没有丝毫睡意,彭磊比交警先一步赶来,他护着她坐到车里,后来事故怎么处理的,她不知道,新闻上又会怎么报道,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脑海里的画面和声音怎么就挥之不去呢?
雨已经停了,房间内尤为静谧,陆砚清平躺在床上,除了身边隐隐传来的幽香,还有隐忍的呼吸和哽咽。
黑暗中,陆砚清睁开了眼。
胃里一阵翻涌,颜宁连忙起身跑向洗手间,在盥洗池呕吐不止,但还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洗了把脸,目光呆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看了许久。
洗手间的声音隔着门和宽敞的空间,传到耳边已经变得模糊,陆砚清默然听着,好像能看到她眼红流泪的样子。
过了许久,颜宁从洗手间出来,卧室的门打开又关上,房间只剩下陆砚清一个人。
雨已经停了,沉寂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颜宁在一楼翻箱倒柜找出来一瓶酒,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喝。
这一天来,在臻珀公馆她没有哭,被人推到也没有哭,从始至终,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兵荒马乱的一天,现在她心里很平静,没有恨,没有怨,争吵了那么多次,到头来只剩下平静。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之间,是她的问题更多一些,是她仗着他的喜欢有恃无恐,是她揪着过去不放,把彼此推到了这个境地。
他和叶思思传出绯闻她心生不满,而她在雾溪和“陈”先生的那些亲密举动,又何尝不是背叛?
只是彼此都犟着,他等她求他,她等他妥协。
而到最后,都没有意义了。
他们的十年,结束了。
想到这里,颜宁不自觉地流下眼泪,心里好闷,密密麻麻的难受在心底蔓延,找不到呼吸的出口。
一个人喝酒不需要酒杯,颜宁举着酒瓶,酒液顺着下巴滴落在睡衣上,她随意擦了擦嘴角,懒懒地瘫靠在椅子里。
二楼落地窗前,房间没有开灯,男人高大的身影与昏暗相融,在玻璃窗上投下更深的影。
陆砚清注视着昏黄灯光下的孤寂身影,平静的眼底缓缓漫出幽冷,自身边洇开,在夜色低迷中薄薄地铺了一层。
几个月前,那个下雨的午后,她穿着一条红裙一步一步走进雾溪,隔壁院子的榻榻米凉亭下,斜风细雨,她也是这样喝着酒,流着泪,一个人醉生梦死。
是在为什么难过?
为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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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陆砚清醒来,眼里并没多少睡意,他没看床的另一边,径直起身。
片刻后,黑色西装裤自楼梯露出一角,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从楼梯上缓缓下来。
路过客厅时,陆砚清扫了一眼沙发上的人,她蜷缩着,手臂露在外面,蹭破的红痕很明显,陆砚清收回视线,脚步没停,像往常般离开了清园。
轿车平稳行驶,程力看向后面正打电话的老板,他脸上带着笑,说话依旧滴水不漏,短短几个来回就达到了目的,精神看上去比前几天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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