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非他所愿。
但事已至此,自己也得派人去照拂照拂。
想到自己还有如此多的事情要办,裴鸣岐便也不打算在南亭多耽搁下去了,刚要挥鞭驱马,就听乐无涯警告他:“您别在南亭纵马,伤了我们南亭人,您就别出城了。”
裴鸣岐:“……哦。”
送走了难得乖巧的裴鸣岐,乐无涯用完了宵夜,却并未急着安寝,而是溜达去了姜鹤下榻的驿馆。
乐无涯到时,姜鹤还没睡下。
二人顺利地见了面。
“这回没手信,烦劳姜大人捎个口信吧。”乐无涯开门见山,“下官想要一份您主子的画像,近期的最好。”
姜鹤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表惊讶。
见乐无涯再无别的话要传,姜鹤便拱手应道:“好。我这就赶回去了。”
乐无涯柔和道:“辛苦姜大人两头跑了。”
姜鹤:“不辛苦。”
这是实话实说。
姜鹤是很喜欢跑腿的。
他并不喜欢上京。
他是边地穷苦人家出身,上京那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繁华,他瞧着是热闹,但那不是他的。
他最喜欢的,还是跟着乐小将军的那段时日。
南亭风物,能让他想起过往种种。
这里才是他的故乡。
尤其是看见与乐小将军气质肖似的闻人县令,他更觉亲切。
他就当是回家省亲了。
姜鹤不是个能与人谈天说地的性情,乐无涯交代完了送信之事,便起身告辞。
离开驿馆,被夜风一激,乐无涯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他揉一揉鼻尖,决意还是要将武艺操练起来。
这一趟远差出下来,乐无涯深有感触。
少食、多劳、疏于锻炼,哪一样都不是长久之相。
骑马久了会腰痛,抢灯也抢不过裴鸣岐,想想就憋气。
在乐无涯晨起开始练枪的第三日,他心心念念的石料运至南亭。
与此同时,姜鹤的快马也已抵达上京。
当他挟着仆仆风尘,行于长街时,突然感觉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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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鹤敏锐地一抬头,便瞧见了身着一身简朴素衣的六皇子坐于一家茶坊的二楼,头戴文士巾,两侧布带掩住了耳朵。
他独身一个,似是穷极无聊的样子,正用单手绞着左侧的文士巾玩耍。
察觉到楼下投来的视线,二人视线相交,六皇子便垂下头,放下手,对他温和一笑。
姜鹤见了主子,忙上了楼去,躬身行礼。
六皇子递来一杯清茶:“辛苦了。”
主子赏赐,姜鹤便接来喝了。
他的声音温文尔雅,一如往昔:“可有手信?”
姜鹤如实转述了乐无涯的口信:“并无。闻人县令托我捎信,说是想讨要一幅主子的画像。”
“画像?”六皇子眼睫一闪,“作何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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