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向明恪多多学习啊,这拳拳爱民之心,万万不能被后生比下去。”
齐五湖难得朗声应道:“是。”
然而,许多官员低头的低头,喝茶的喝茶,吐茶沫的吐茶沫,应者寥寥。
闻人约是个好官、能臣,他们都看在眼中,心知肚明。
但这尊天上月,若是把他们衬成了脚下泥,那便不妙了。
吕知州见目的达成,嘴角噙着笑意,在心中暗暗筹划:
此人背景雄厚,出身却低微。
捐纳得官、商贾之家,这两样都是他向上爬的阻碍。
自大虞立国以来,如他这般低贱出身,能做到从四品,便是极限了,再怎么样也越不过自己这个四品官去。
他是讨了那两位钦差大人的欢心,可再如何,那两位皇子也不能逾制行事,将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官强行推到天子跟前去。
天子对他虽有嘉赏,但也只是因那士子谋反案而已。
吕知州本想让他多讨好讨好自己,谁想给了他机会,这闻人约不识好歹,还屡次拿皇子来压他,丝毫不知他的考评成绩全攥在自己手里。
等来日考评,他做好做坏,全靠自己一枝如椽妙笔,写下什么,便是什么。
偏偏他还不晓事,非要掐尖冒头。
殊不知,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比如,他要做这水摊,若是烫伤、烫坏了一两个老人孩子,那便有意思了。
到那时,他的考评还能正大光明地往下压一压——
思及此,吕知州还没笑出声来,就见座下那张漂亮脸孔微微一笑:“大人谬赞,明恪岂敢?明恪初到官场,许多事情都是摸索着来。譬如前些时日的流丐之事,明恪便未曾预料到,只能胡乱应付过去,最后还得托赖钦差大人收尾,还吃了钦差大人的好一通训斥,最终也不知钦差大人查得如何,成了一笔不明不白的糊涂账……”
说到此处,乐无涯笑吟吟偏过头来,看向吕知州骤然变色的脸:“在明恪看来,为官正如过河,难以识别深浅之时,只得俯下身去、摸石前进,万万不可小觑任何一处浅滩,说不准便有激流暗涌,防不胜防。”
“一旦识不清深浅、辨不明高低,别说是新手,即使善泳之人,也难免溺死。”
“……知州大人,明恪此番心得,是否有理?”
第63章 政事(一)
在日夜接续、上下齐心的劳作中,夏至时分,南亭面貌焕然一新。
厕坑是最先落成的。
起初,有些清高的里老人,表面应承着要建立厕坑,心中颇不乐意。
虽说是有利可图,然而无偿开放给那些泥腿子用,他们还是忿忿不平,觉得被这些刁民占去了便宜。
尽管迫于官威,他们捏着鼻子照干了,心中难免不服。
然而,厕坑一投入使用,他们的心思就彻底转了过来。
原因无他。
这些肥料集中起来,实在是大有用途。
用于自家田地,可省去雇佣人手、捡拾肥料的成本;多余的趸卖出去,一担粪肥,足可得一百文钱,
来上厕坑的人越多,他们挣得越多。
他们恨不得每人长上两个屁股。
如此运营一段时日后,里老人们甚至有了些怨言:
为何太爷每里都要建厕坑?
若是他们能一力承包了全县的厕坑,垄断整个南亭的肥源,岂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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