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闹也闹过,乱也乱过,该办正事了。
项知节解下腰间龙佩往前一送,同时将目光向左上方移去。
——暗探已经跟来,此刻正在听他们的对话。
裴鸣岐干脆利落,一掀下摆,跪倒在龙佩之下。
“皇上口谕。”
“立春以来,裴卿给京中写信十三封。三封家信,其余十封,都是给兵部的例行陈报……”
项知节口吻平静,一一数来,内容却透着森然的寒气和审视之意:“可小五给你的信,裴卿为何不回?”
龙佩在隔窗投入的皎皎月色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龙目低垂,似有嘲弄之意。
见龙佩如见君,不可直视。
裴鸣岐双膝跪地,并不言语。
项知节继续以皇帝口吻相询:“信中所言何事?”
裴鸣岐:“不知。”
“不知?”
“非天子上谕、兵部来信,我从不拆阅,直接烧了,因此不知。”
“绝无欺瞒?”
裴鸣岐流畅道:“定远将军,定的是圣上的天下、明君的乾坤,虽远在上京千里之外,裴家仍不忘忠贞事君,时时刻刻,不敢稍作懈怠。”
项知节点头道:“这话我记下了。”
言罢,他将龙佩收于掌心,俯身搀住裴鸣岐双手,将他拉了起来,同时将一张纸条交在了他的手上。
裴鸣岐迅速翻覆手掌,将纸条押入袖中,声色不动分毫。
床上的乐无涯翻了个身,听着上头细细的瓦片响动声,呆呆地想:上京这些探子,怎么近来粗手笨脚的。
他当年带着他们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光景。
当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第70章 匪患(一)
项知节此行的正事,就此匆匆了结。 W?a?n?g?阯?f?a?b?u?Y?e??????ū?????n????0????5?????ō?м
仿佛“五皇子尝试联系手握兵权的边地二品大员”,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在官场中浸淫多年的乐无涯一听便知,这是要变天了。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到了这一步,不管五皇子是善意结交,还是有所图谋,怕都要成了见不得人、上不得台的脏污之事。
偏偏皇上还找小六办理此事……
他为皇上办事多年,一眼就能看透那九五之尊的心肝脾肺肾:老东西又在耍猴。
要是小六讲兄弟之情,徇私包庇,皇上自然找到了惩治他的借口。
要是小六不讲情面,依法严惩,他也能笑嘻嘻地问他,小六,圣人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你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要置你的兄弟于死地不成吗?
不得不说,当今皇上并不是个“无情帝王”。
相反,他的感情格外丰沛。
他真情实意地爱着他的每一个孩子,用自己的方式悉心教养,从他们一出生,就对他们寄予了百分厚望。
然后余生的每一日,他都在给不遗余力地孩子们扣分。
分扣完了,孩子是死是活,那就与他无关了。
总是孩子先欠了他的生恩、后负了他的厚望。
皇上曾对他说过:“有缺,乐家教你教得好啊,叫朕好生羡慕。什么时候叫乐卿进一趟宫来,朕要好好听他讲一讲育儿经。”
结合他对乐家及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这句话完全不算是一句人话。
但乐无涯能看出,皇上说这话时,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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