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候起,小小的项知节就心疼了十八岁的乐无涯。
自从把暖烘烘的手炉递到他手中,项知节就仿佛注定了要心疼他一生一世。
这样的乐老师,绝不会仇恨他的亲人。
因此,项知节人如其名,有礼有节地对赫连彻打了招呼:“大哥好。”
项知是:“?”
小结巴的舌头又伸不直了?
他明明说此人姓“达”……
项知是刚在心底埋怨了两句,忽的意识到了什么,嘴唇微微的一抿,看向赫连彻,不做声了。
赫连彻冷淡的眼光在项知节身上一放,旋即漫不经心地收了回来。
他对这两个公子哥儿没有兴趣。
他只想看看乐无涯对他们是什么态度。
乐无涯一仰头,语调随之发生了变化:“你怎么也来了?”
“今日没有我的差事要办,便来凑一凑热闹。”项知节说,“您与大哥是早早有约了吗?”
乐无涯轻巧地一摇头:“不呢,萍水相逢而已。”
“那您一个人逛了多久?”
“差不多两个时辰。”
项知节:“这么久,不叫我陪你,会不会无聊?”
乐无涯和项知是斗嘴,想说什么说什么,相当快乐;如今见了项知节,听他说话熨帖,一颗心就像是浸在了温水里,则是另有一番舒心自在的惬意。
他猫似的伸长了腿:“贵人事忙,不敢叨扰。”
项知节:“陪闻人兄,总该有时间的。”
乐无涯心情大好。
在接连碰上一个闷葫芦、一个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后,他终于听到了好听话了。
他献宝似的举起自己的琉璃灯,对项知节炫耀:“好看吗?”
项知节认真端详一番:“好看,也避风,换个轻便结实点的灯杆,可以一直在家里挂着。”
乐无涯笑嘻嘻的,还想再讨点好听话儿听,余光一瞥后,他的动作顿住了。
他确信,自己是看到了什么人。
乐无涯脸上的笑意愈发扩大,霍然站起身来,三步两步走上前去,双手拢在唇边,唤了一声:“哎!”
酸梅汤的摊子支在一处白石小桥边,正是一幅小桥流水、水焰同流的盛景。
被他叫住的那人,正欲从那小桥上过。
在四周鼎沸的人声中,他明明应该听不见乐无涯的招呼声。
可他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在桥中央止住了脚步,缓缓回过头来。
一张狼面具扣在他的脸上,被他的气质柔化成了懂事又忠耿的家犬。
这是闻人约第二次来上京,与第一次来到此地等待候补官位时的心境、面貌,已是截然不同。
他不急不躁,且行且住,对于找到他的顾兄并没抱着十成十的希望。
然而,蓦然回首,那人身在灯火阑珊处。
在与乐无涯遥遥相见时,闻人约的心脏停了一拍,继而聒噪有力地搏跳起来。
幸而周遭嘈杂,这一瞬心动,只有他自己得知。
乐无涯背着双手,笑盈盈地提问:“客从何来啊?”
闻人约双手扶住桥栏,规规矩矩地答道:“客从南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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