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水淹金山,我做你的小青蛇。只是不许你再不打招呼的走,好不好?”
乐无涯被他傻乎乎的譬喻逗笑了,轻轻地一点头:“好。”
裴鸣岐站起身来,重新恢复了顶天立地又忸怩的样子:“城门关了,那我今夜找间房住?”
乐无涯还是笑嘻嘻地点头:“好呀。”
……
裴鸣岐匆匆地去了。
门扉闭合。
乐无涯拎起刚才那根细长不断的苹果皮。
他听人说,削苹果皮不断,许愿便能成真。
于是,他小时候背着人苦练削苹果技巧,削了无数苹果,终于有所大成。
他拎着那根苹果皮,虔诚地许愿说,要和小凤凰在一起一辈子,一直到老。
怎料,他的一辈子,只有十七年。
可见这说法不准。
即使如此,方才削出一根完整的苹果皮时,他还是在心底里默默地祝祷了:
盼他们万万年,仍是竹马好友,至死不改。
第110章 竹马(三)
一夜无话。
秦星钺早早点了卯,蹲去后衙,等着乐无涯起床。
乐无涯没起床,他那条残腿又不给他做脸,每逢天要落雨,总要狠狠酸痛一阵,站都站不稳当。
他索性拣了院中一处台阶坐下,伸长了腿,仰头看天,被天边的红霞泼了半身的红光。
秦星钺托着腮,出起神来。
在天狼营里,他同姜鹤一样,都是底层出身。
姜鹤是天生武痴,他则是悍不畏死,军功全靠一刀一枪生生拼出来。
天狼营散后,秦星钺继续玩命,刺探、潜伏、前哨,什么危险他干什么。
一来,是为了守寡的老母挣一口好嚼谷。
二来,他憋着一股劲儿,要向旁人证明,从天狼营里出来的没有孬种。
可自从他断了一条腿,军营里便再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最后,是裴鸣岐替他做了主,将他安排进衙门兵部做事,叫他端稳了一份铁饭碗。
然而,秦星钺好端端地做了二十来年能跑能跳的棒小伙子,而且要比旁人更灵活、更迅捷,一朝变成了个瘸子,他焉能不痛、不忧?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在寡母去世前,他尚且能收敛三分;母亲去世后,他便彻底没了忌讳。
在居丧之礼期间,他喝得晨昏不分、昼夜颠倒。
这段时间,得了县令大人一声吩咐,秦星钺竟扔了酒壶、砸了酒坛,当真滴酒不沾了。
回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稀奇。
他就和县令大人打了一回照面,怎么就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给他看了?
戒酒之初,他难受得百爪挠心。
但生生熬过去那阵儿,也就没那么想了。
最让他欢喜的是,他从半年前开始隐隐颤抖的手,近来也稳当了不少。
昨日听说乐无涯回了南亭,秦星钺便想来见他,好展示一下他的新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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