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涯从口中取下饼来,冲他一笑:“回来拿箱子啦?”
闻人约停在窗边,并不进门。
他不大敢靠近现在的乐无涯。
他怕自己过于失态、过于留恋,因此只好保持着与他的距离,平静道:“顾兄,我已同明家阿妈说通了。待秋季乡试之后,我便去寻你。会试在明年春日,到那时,我从桐州出发。”
乐无涯愣住了。
闻人约这区区几句话,看似简单,实际全是马虎不得的人生大事。
乐无涯站起身来,几步赶上前去,双手按住窗户:“赶考是大事,考完会试就该往上京去,在京中读书才是,非得跑去桐州待半年干什么?”
闻人约简单道:“陪你。”
“怎么,还怕我被人吃了?”
“嗯。”闻人约认真地点点头,“看不到你好,我总不安心,没法好好考试。”
乐无涯凝望于他。
他这人真是和他的破书箱一样简单。
说是陪他,天涯海角也要陪。
和这样琉璃心肠的人交往,如饮佳酿,甘甜自知。
“那边可是在闹倭患。”
“我知道。”
“明家阿妈知道吗?父母在,不远游,何况是去那种地方?”
“她知道。她说了,知恩不报,非为人也。”
闻人约将他的前路安排得明明白白。
乐无涯还能说什么呢?
他从来就是主意大过天,说死就死,说走就走。
可厉害死他了。
乐无涯有点没好气,把修好的书箱隔窗还给了他:“什么事都做定了,只跑来告诉我一声是吧?”
闻人约怀抱着书箱,正直且温和地笑了:“不是,我来拿箱子。”
乐无涯冲他一挥手:“给给给,走吧!”
闻人约:“饼凉了。明天给你带热的。”
乐无涯的回复是对他狠狠咬了一口凉了的酥饼,顺带把窗户关上了。
闻人约抱着书箱,没头没脑地对着闭合的窗户微笑了半晌。
一阵夜风吹过。
他想起明家阿妈还在家中等他,便抱着书箱向外走去。
直到回到家中,躺在了床上,闻人约才想起,他嘴角还有半粒芝麻呢。
……
在风平浪静中度过了半个月后,乐无涯迎来了上任桐州知府的调令,以及对刺杀一案的判决。
目前,并无实据可证明侯鹏、师良元二人参与仲俊雄谋害闻人县令一事。
但二人的口供,与仲飘萍的证词对上了:
他们因赋税之事,对闻人县令不满,曾与仲俊雄合谋加害闻人县令,没想到仲俊雄头脑发热,自去办了此事。
事败后,他们怕被仲俊雄牵连,才对仲俊雄痛下杀手。
侯鹏、师良元毒杀友人,残毒不义,依照《大虞律》,用毒药杀人者,皆斩。
二人押解上京,等候秋决。
至于仲飘萍,以子告父,有悖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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