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于他,更加倚重牧嘉志。”
乐无涯悠悠道:“倘若,在牧嘉志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被我高高捧起之时,牧嘉志被人查出……犯了什么要命的大罪呢?”
元子晋一悸,凑近了低声问道:“牧嘉志犯过什么大罪?!”
乐无涯:“目前不清楚。”
元子晋:“……哈?”
乐无涯:“我查阅桐州历年人命官司,便是为着找个端倪出来。”
非得是杀人谋反、通敌通匪这等分量的大案,才能将牧嘉志一举拉下马来。
一旦事发,自己立时要被扣上用人失察的帽子,陷入被动境地。
到那时,乐无涯可联合的,只剩下被他得罪狠了的卫逸仙一人。
到那时,乐无涯只剩两条路可走。
一,和卫逸仙拼个你死我活,让桐州陷入无休止的政治斗争中,害桐州百姓一道受苦。
二,他乐无涯放下身段,向卫逸仙乞和。
不是求和,而是乞和。
真到了那时,卫逸仙也必会像如今一样,斯斯文文、客客气气地接受他的降表,并继续在表面上尊奉于他,顺便给自己大方地分上一点残羹冷炙。
而从此以后,乐无涯别无他选,只能与卫逸仙同气连枝,同流合污。
他想在桐州施展什么抱负,都不可得了。
能安然卸任、离开桐州,便已是大幸。
元子晋头皮狠狠一紧。
细想之下,冷汗更是争先恐后地从元子晋后背涌出。
此心之毒,堪比蝎尾!
骇然之余,元子晋对乐无涯的预判颇觉不可思议:“你……他还没有动手呢,你就知道他剑指牧嘉志,图谋于你?”
乐无涯:“见多了。见他起手,便知后招,何必等他动手后再设法防御,岂不是平白失了先机?”
元子晋变颜失色:“闻人明恪,你当真是个……”
他口干舌燥,猛吞了一口口水,把接下来的两字评语一并咽入了肚中。
妖孽!
和乐无涯相处这几日,元子晋每天都像是见到了一个崭新的他,学到的东西比之前所有的年岁加起来还要多。
他强忍住浪涌似的心绪,问道:“你说要把军饷交给牧嘉志管,找个什么由头才好?”
乐无涯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冲他一勾手。
元子晋:“……”
别打量着哄他!
元子晋见过他唤那条叫“二丫”的细狗,表情和动作和他现在一模一样!
但他实在是好奇,便强忍着气愤,乖乖凑了上去。
乐无涯同他耳语:“知道云梁县吗?”
元子晋回忆了一下:“三江州的一个县?”
乐无涯慨叹道:“我看了,那可是个好地方,土地肥沃,良田阡陌。此地正好做英臣兄的落脚地。老齐怕是一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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