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念头在他脑中汇聚,又被冲散。
他把差事办坏了,实在对不起老爷。
老爷会如何想?会怀疑他的忠贞吗?
毕竟其他的人都已经一一放出去,间接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只有自己迟迟不出……
他冷汗淋漓地蜷在牢笼一角,被漩涡似的慌乱和恐怖压得动弹不得。
马四是极其了解卫逸仙的。
在今日以前,他颇以此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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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宁愿自己从未如此了解老爷斩草除根的种种狠辣本事。
他入狱后,宁死不招,死在狱里,老爷必会厚待他的家人,哪怕是做个样子,也要告诉其他亲信,替他办事,即使不得善终,家人也能得到荫庇,一生衣食无忧。
可如今是他自己办事不力,露了马脚。
老爷一旦疑心了他,那他的父母妻儿……
……
在马四一颗心在油锅里被炸得上蹿下跳时,乐无涯抱着胳膊,对狱吏叮嘱道:“看好了他,不许他自杀。我不准他做忠仆,懂了吗?”
这些小吏是惯会看风向的。
他们已经嗅出桐州府官场即将风云变幻的味道,忙不迭地应和道:“大人您放心,咱们这招子亮得很,保准一块油皮儿都蹭不破!”
乐无涯一点头,一摇三晃地走出牢房。
靠在檐下乘凉休息的郑邈缓步走出,和他并肩而行。
“郑大人,打个赌呗。”乐无涯拿肩膀一撞他的,“他什么时候招?”
郑邈斜他一眼。
“郑大人”这个称呼,由乐无涯念来,活脱脱是个语气词,和“哎”、“喂”没什么区别。
他问:“赌什么?”
乐无涯深思熟虑一番,用扇子一拍掌心,目光清正无比:“赌一副千里镜吧。”
郑邈从袖中抽出一副千里镜,径直递给了他。
乐无涯眼睛一亮:这么好?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拿:“这怎么好意思,多谢郑大人!”
然而,郑邈抓着千里镜一端,没有松手。
他说:“答我一个问题,千里镜就送你。”
乐无涯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千里镜,眼皮子浅得一览无余:“郑大人请问。”
“听说闻人知府也有景族血脉。你可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兄长?”
“有啊有啊。”乐无涯满口答应,“郑大人若肯把千里镜送我,别说是我失散多年的兄长,就算再涨一辈,说是我失散多年的叔叔都行啊。”
郑邈:“……”
他额角青筋蹦了几蹦,将千里镜往回抽去:“不送了。”
已然落入乐无涯手里的东西,他如何肯交出去?
他拽着千里镜另一端,义正辞严地诘责道:“您说答您一个问题就送我的,怎么能欺骗一心敬仰着您的后辈呢?”
郑邈:“……”
他初涉官场时,以为有乐无涯这么个不着四六的上司就够让人头疼的了。
没想到还有闻人明恪这样的下属在等着他。
他手上劲儿略微一松,乐无涯立即打蛇随棍上,将千里镜揣进袖子,动作行云流水,嘴上还不忘甜甜地殷切道:“多谢大人厚爱!”
郑邈把脸转到一边去,缓了缓情绪,方才转了过来:“刚才说赌什么?”
乐无涯美滋滋的:“赌他什么时候招哇。”
“赌注已经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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