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钺最是知道,军队里的部分军头就是这副模样,贪婪、愚蠢又自私。
裴家、乐家驻守边关时,治军严谨,亦难免要出些类似的害群之马。
若非风气败坏,桐州府的军务何以烂成这等样子?
乐无涯用一笔军饷,和一番言辞,先声夺人地镇住了他们,也麻痹了他们,让这些千户以为他是“自己人”。
自己人好啊。
“自己人”从背后捅刀子,才更快、更准、更狠呢。
乐无涯仰着头和秦星钺说话间,杨徵忽然大步从外赶来,语调里带着上扬的欢喜:“大人!”
乐无涯看向他,唇角还带着笑意:“怎么……”
话音将落时,乐无涯透过他肩膀,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戴着顶草帽,风尘仆仆,一身风霜,袖子粗剌剌地挽到了手肘之上,露出了细若柴棒的小臂,皮肤晒得黝黑了一层,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田间老农。
见乐无涯看向了他,那人摘下草帽,扇了两下风,保持着一张紧绷绷的冷脸,没话找话道:“……好热的天。”
乐无涯欢呼一声,直扑上去,不由分说地把人端了起来,连转了两个圈:“英臣兄!”
齐五湖吓了一跳,连冷淡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胡闹!放我下来!”
乐无涯笑得眉眼弯弯:“我说什么来着,你早晚是我的!”
齐五湖哭笑不得:“如今做了好大官,还说这等孩子话,也不知羞!快快放我下来!”
乐无涯怕闪了他的老腰,勉强刹住了人来疯的劲头:“小华容,把鞭子取了来!”
华容满口答应,撒腿便跑了出去。
不多时,他捧了一条金鞭来,奉到乐无涯身侧。
乐无涯接过,潇洒地凌空一转,双手奉到齐五湖身前,笑道:“英臣兄,金鞭已备,云梁县的县令之位也早早已为你备好,只等你来了!”
齐五湖望着金鞭,眼睑微微一颤:“还记得这事儿呢?”
“答应英臣兄的事,如何能忘?”乐无涯笑出了一口漂亮的好牙齿,“铜鞭刷金漆,聊表心意,不许嫌寒酸啊。”
齐五湖不再多言,硬挺挺地跪了下去,言简意赅道:“云梁县令齐英臣,听凭大人差遣!”
乐无涯迅速把他扶了起来。
对这么个长了一身响当当的硬骨头的老县令,乐无涯唯有敬重。
齐五湖望着他的一身四品官员的红袍,像是看到了自家出息的后辈,难得露出了些笑意:“对了。还有一个人,是跟我一起来的。”
乐无涯微微一怔。
他想到了一个人,可他不大敢相信。 网?阯?F?a?b?u?y?e?????ù???ē?n????????5???????m
八月乡试,九月放榜,他不会来得这般快吧?
而下一刻,青衣儒巾的闻人约便从门外阴影处转出。
大抵是苦夏加临考用功的缘故,他瘦了些,愈发显得眉目清朗,轮廓硬挺。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温柔如水的眼神。
乐无涯轻声道:“……明秀才?”
“大人,错了。”杨徵笑着在旁补充道,“是咱们益州乡试解元,明举人!”
闻人约似乎是读懂了乐无涯的心声,不等他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