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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收来的布,皆是散户自织,品质良莠不齐,能用的只是寥寥而已。”

乐无涯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这的确和截买蓼蓝之事的严重程度不同。

那次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戚红妆不再用那家的蓼蓝,在品牌口碑上吃点儿亏罢了。

这次,看起来是想要把她按死。

戚红妆颇有坐地鼎的潜质,处变不惊,还能条分缕析地陈明利弊:“如今早不是我在桐庐县小打小闹地做印染生意的时候了。那时候,我印多少卖多少,库里总有保本布可使,就算坯布一时紧张,少卖些也不打紧。但现下销量大增,还有一些是慕名而来的外埠订单,若是交不上货……”

乐无涯大体听明白了:“一百件布,还能撑上多久?”

“约莫二十来日,便无布可用了。”

乐无涯抚了一下唇下的小痣,眼中精光闪烁:“谁的手笔,可知道吗?”

“知道。”戚红妆注视着他抚摸唇畔的手指,“栾玉桥。栾家在桐州以北的纺织行是有一号的,卖的最好的就是‘玉桥’牌,大学士张燮的孙子张凯,和栾玉桥合作办厂,入了‘玉桥’牌的四成股。”

“啊,听说过。你这样大肆扩张,他们自然痛快不了。这人不好相与吧?”

“是。我已携礼上门拜访过几次,张家和栾家的当家人,每次都装作不在。”

乐无涯往后一仰,懒洋洋道,“知道了。”

他揉按着唇下痣,作思索状:“你先同底下说,‘桐庐雪’紧俏得很,无论内埠外埠,所有门店只能上午卖半匹——至多二十丈,过午不售,压减一下出货量。至于布源……”

他抬起头来,笑得挺漂亮:“我给你想办法就是。”

……

张凯府邸的风格,与寻常的江南庭院截然不同。

院中怪石嶙峋,白沙作海,枯枝作木,偶有暗色苔藓点缀其中,颇具禅意。

而在这禅寺一样宁谧的气氛中,一只灰毛大驴子鲜血淋漓地卧跪在院外,神情委顿,眼中含泪,腹部鲜血横流,一股股淌落在地,凝结成一片鲜艳的血冰。

管家掀开门帘,带出一股温暖的热气儿。

他对守着一锅开水、手持尖刀的厨子吩咐道:“拖走杀了吧。这畜生吵着贵人了。”

半死不活的驴子很快被人抬了下去。

屋内十几名掌柜模样的人,听着驴子的喘气和呻吟声渐行渐远,脸上的神情才渐渐舒缓了下来。

这本是“玉桥”每年例行的开工宴,然而今年的气氛稍显沉闷,染厂、布庄的掌柜们各自心事重重,满腹官司。

主桌上的栾玉桥倒是面色如常,连吃带喝之余,还不忘举箸感慨道:“怪道人说君子远庖厨,这‘活叫驴’说来新鲜热闹,可听着心里是真不落忍啊。”

说话间,红色的新鲜驴肉在火锅里浮浮沉沉。

而主桌做东的张凯和其他人一样,面沉如水,似是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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