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物,还了人情,不就可以了?”
元子晋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
但仲飘萍松开手后,他还是不甘心地抱怨了两句:“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捂我的嘴。”
仲飘萍:“你不喜欢,可以拉开我。你力气大。”
元子晋两只手老老实实地垂在身侧,嘟囔道:“把你弄伤了,你还不是要去闻人明恪面前告状?你现如今可是他的心头宝,我才不吃这个亏呢。”
仲飘萍笑了,摇了摇头:“不告。”
元子晋端详着眼前这个文文静静的仲飘萍,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旁人都说小仲这人从骨头缝里就透着阴冷,他怎么就不觉着呢?
明明是个老实人嘛。
仲飘萍轻声细语道:“你也该回去了。大人是不是还让你写剿匪的策论呢?”
元子晋瞧瞧日头,觉得也是。
他如今可不是闲人了,要忙的事儿可多得很。
但他就是挪不动步子。
自打来了乐无涯身边,元子晋唯一的同龄玩伴,就只剩下小仲一个了。
他心中实在舍不得,尤其是知道江河之上暗涌颇多,又有倭寇虎视眈眈……
然而仲飘萍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两人不过多闲话了几句,船上兵士便在后面叫了仲飘萍好几声,显然有事相询。
见此情形,元子晋只好依依不舍地同他作别。
临行前,他大声叮嘱道:“你可要多吃果子!我听人说,行江走海的人,少了蔬果,容易得血淤症!”
仲飘萍笑微微的:“好。”
“你得抢啊,别被别人欺负了去!”
“好。”
目送着元子晋离去后,仲飘萍眉眼间的春风慢慢凝冻起来,又向那茶楼方向阴恻恻地看了一眼。
他招来一名兵士,指向茶楼方向:“带两个人去那迎宾茶楼一趟,看二楼那扇窗后坐着谁,务必记下形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人不在了,务必趁着茶博士记忆新鲜的时候,把那人长相细细记下,在开船前,把情报送回去给大人。记住了?”
那府兵自从经历江上一战,对仲飘萍早已是心悦诚服,毫无二话,领命而去。
仲飘萍向主船走去。
踏上舢板的那一瞬,带着腥气的江风掀起了他的衣角。
他一时驻足。
他与船,倒是有缘。
在踏上那艘驶离南亭的船前,他是百无一能的废物纨绔。
再下船时,他一夕长大,却也成了无根的飘萍。
然而,一切终究是太晚了。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己所能,让自己多些价值,免得死后无颜去见天上父母。
他不过驻足了片刻,便继续向船上走去。
因为他想起,主炮的炮架还没有上油。
……
元子晋心神不属,慢吞吞地溜达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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